第81章 硬撼機甲
不是憐憫。
而是擔憂。
傷而不死，後患無窮。
他衝出院落，向主街那家電子產品體驗店狂奔。
“貓兄，跟著我！”
得抓緊時間，趕在機動部隊來小鎮之前找到能源，逃出這兒！
‘雲式’繼續升空，鄭少尉大口大口喘氣。觀察視窗破損，夜晚陰冷的空氣直接從視窗灌進駕駛艙，再從她被撕裂的右臂鑽進防核服裡。她疼的渾身戰慄，什麼都做不了。駕駛員安全系統啟動，將自動繃帶貼在她的傷處，噴上急救冷凝劑，給她輸入半份劑量的‘科爾多音’……
鄭少尉終於能顫抖著說話了，“聲控，自動駕駛模式，回臨時營地。”
通訊器那頭有嗡嗡的聲音，好像是曹蕊在說話，但鄭少尉卻無法聽清。她的意識漸漸模糊，最終沉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王聰跑到電子產品體驗店時，頭頂的‘雲式’呼嘯著向西而去。不知機動部隊的臨時營地離小鎮有多遠？下一臺機甲什麼時候殺過來？我還有多少時間？
再次爬上屋頂，找到太陽能充電轉換器，沿著工具箱的引線，王聰找到了一塊活動太陽能板。書上說得沒錯，這種一體式的屋頂太陽能結構都會留一個可活動的太陽能板方便人員維修和出入。
開啟活動板，王聰和豹貓輕巧地跳入二樓。二樓是倉庫區和生活區，儲存之好令人驚訝。倉庫裡竟然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存貨，王聰一眼就看到了一把反熱感探測傘。
“貓兄，快讓熊大揹著救生艙來這兒，咱們有救了！”
豹貓鑽出頭頂的活動板去找熊大，王聰繼續在倉庫裡蒐羅。反熱感探測頻率發生器，反探測包，以及第二把反熱感探測傘……這些東西應該足夠掩蓋大家的熱感反應，躲過機甲了。王聰毫不猶豫把唯一一張儲能卡塞進頻率發生器裡。
隨後，他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活動太陽能板留下的孔這麼小，熊大根本鑽不進來呀！
撞開強化玻璃？
會被發現的！
得幫它把店門開啟！
王聰三兩步跳到一樓，店門用的居然是智慧電子鎖！
完蛋！怎麼開鎖？
他慌亂打量黑暗的四周，希望運氣爆表突然看見鑰匙或是解鎖磁卡之類的玩意兒，但運氣顯然不受他的掌控，他一無所獲。這番瞎找倒是讓王聰發現了另一個奇怪的事實：雖然一樓的東西都被人搬空了，但屋子裡非常乾淨，乾淨得像是有個鐘點工定期清理這兒。
鐘點工？王聰靈機一動，自動清潔系統？
王聰從沒進過類似的智慧建築，猶猶豫豫地說：“切換到聲控模式，hello?你好？自動清潔系統？”
屋內沒有反應。
王聰試探著問：“智慧家庭系統？”
一樓角落一張空蕩蕩的桌子，有一個用來盛放電子產品的玻璃底座。此時，玻璃底座突然亮了。諸多射線交織，一個儒雅的白髮老者出現在黑暗中，“您好，尊貴的客人，需要我幫你做什麼？”
當真有智慧家庭系統？！
此時王聰已經聽見了笨重的腳步聲，他毫不猶豫的說：“開門！然後你馬上消失！”
強化玻璃門開啟的一瞬間，熊大和豹貓衝了進來！
電子體驗店二樓，熊大獨自坐在一把碩大的反熱感探測傘下。儘管誰都不樂意，可機甲在頭頂，王聰和豹貓不得不擠在另一把傘下，互相鄙視對方。反探測包將救生艙包得嚴嚴實實。頻率發生器在無聲地傳送干擾波，與機甲雷達的探測波在空中相遇，然後一同湮滅。
能做的事情王聰都已經做了，接下來的事情，只能交給運氣。
頭頂那臺始終不肯離去的機甲應該是林強的‘追擊者’吧？王聰對他的印象不壞。託老鞏的福，這人從未歧視過王聰，行事也沒有特別過分的地方。不過，王聰記得林強是個辦事不太細緻，比較懶散的人，為什麼今晚這麼耐心，整整找了一個小時呢？
也許是鄭少尉的重傷激怒了戰術小隊，也許是林強在這一路上成長了很多……人總是會變的。
王聰早就知道，機動部隊全部進入了核區。可他和老鞏給曹蕊當嚮導的時候，聽曹蕊說過，她的目的地是共陽。
如果自己沒有走錯路，共陽應該在小鎮以東六百公里左右的地方。
他們怎麼跑這兒來了？戰術小隊的素養，王聰算是有些瞭解，他們總不可能迷路。
他們怎麼跑這兒來了？
豹貓睡了一覺之後，突然睜開眼睛，離開了反熱感探測傘，去沙發上舒舒服服躺下。於是王聰知道，貓型雷達再次發功，機甲走了。他毫不猶豫跑到一樓，再次啟用智慧家庭系統。不等白髮老者開口，他便問道：“這裡離共陽有多遠？”
“尊敬的客人，我的資料庫和功能受損，只有27%的智慧家庭系統功能。抱歉，我無法回答您的問題。”
“離天成市有多遠？”
“抱歉，我無法回答您的問題。”
王聰很想掐死這個笨蛋，“這個小鎮叫什麼名字，你總該知道吧？”
“這裡是北溪，原本是國家時期興建的一座小鎮，幸運地免於戰火的打擾。戰爭結束之後，人們努力保持北溪的建築風格和特色，供遊人參觀，感受科技鼎盛時期建築和科學的魅力。”
北溪？王聰仔細回憶地圖，不記得有這個名字，他有些頭疼，“你的資料還剩多少？”
“少於2%。”
“這麼少？那你現在還有哪些功能？”
白髮老者始終溫和，“我的能源系統、自動清潔系統和防輻射系統都能正常運轉，請問您需要我做些什麼？”
王聰鬆了口氣，當然是能量。
電子體驗店的能源系統由兩部分組成，太陽能系統負責收集能量，埋在地下的電池組儲存能量。每當智慧家庭系統發現電池組的能量少於20%，就會開啟太陽能系統。
家用電池組目前儲備的電量雖然只有25%，但足夠充滿2至3顆標準10號電池。王聰希望家用電池組對救生艙上的標準10號電池進行無線充電，然而，白髮老者拒絕了他。
“對不起，先生，您只是客人，沒有獲得管理員授權，無法使用能量。”
“我怎樣才能獲得授權？”
“只有這間建築物的主人才能向您授權……”
王聰無語了，他打斷白髮老者，“直接點兒，只要沒有管理員的授權，我就用不了你這兒的任何能量，對嗎？”
依舊是古井無波的聲音，“是的，先生。”
眼睜睜看著能量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眼睜睜看著救生艙的能量降到了12%，自己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王聰不由前所未有的煩躁！
不是說科技鼎盛時期比現在便利一百倍嗎？
不是說智慧家庭系統改變了生活嗎？
現在這樣算什麼？
王聰把揹包裡的東西全倒出來，清點一番。之前到底在交戰地點撿到了些什麼東西？
除了那臺平板，撿到的其他物品還包括一個核輻射探測器，此時屋內的防輻射系統沒有啟動，探測到的輻射指數已經達到了125，輕度汙染級別；
一個完好無損的腕錶式電磁探測器，王聰趕緊戴在手上，雖說是被動式探測，最大探測只有五公里，那也比沒有強；
一把制式自動步槍，六十發子彈；
兩張儲能卡，能讓救生艙多扛二十分鐘。
王聰開啟撿來的平板，祈禱它預裝了一份秦山地圖，他得搞清楚，迷了路的到底是曹蕊還是自己。
然而，他根本無法進入系統！軍用平板的系統是瞳孔識別模式，必須驗證瞳孔才能啟動。王聰只是撿到了平板，並沒能把它的主人一併撿到手。
“智慧家庭系統，你是人工智慧，有辦法開啟這臺電腦嗎？”
白髮老者柔聲說：“抱歉，先生，我並不算人工智慧，只是一個簡單的程式而已。”
王聰嘆了口氣，沒有地圖，也沒有能量，幾乎沒有得到有效的補給，反倒是被迫和機甲打了一架，暴露了自己的存在……王聰覺得，自己來小鎮這一趟真是虧大了。
他沉默了好一陣子，每分每秒，救生艙的電量都在消耗；每分每秒，憤怒的機動部隊殺回小鎮的可能性都在增加；每分每秒，這兒都在接近變成自己的墳場。
他總得做點兒什麼。
“智慧家庭系統，小鎮上還有沒有其它的電子產品商店？有沒有其他能找到能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