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劍濤,江湖客

第69章 醉裡飛花傳聖女,腰間寶劍託真人(2)

難道十年間,朝廷就從來沒找過費然?也沒將他捉去歷盡折磨?

明玉安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的。

“哈哈。就知道大師兄來惦記著我。當日一戰,你和師弟身受重傷,師父又身死。臨死前,師父告訴我們,一定要活著出去,不能覆沒。所以我受師父之託,直接逃了去。之後我化名為關越,投奔了青陽閣。唉,這才能得以保全。”

“不過,現在好了,我是混到了青陽閣太上長老,地位也算很高了。”

費然這話,倒不是刻意來誆騙荊天二人。現在,費然為了壓制他的國師身份,也是在青陽閣當著太上長老,至於關越化名,也是屬實。

“原來如此……真是辛苦師兄了,這麼些年讓你獨自一人在中州生存。也怪當時勢態太亂,我們沒有找到你,帶你一起走。”荊天聽了費然的講述後,有些自責地搖了搖頭。

“沒事,只要你們能好,我便心滿意足了。於這世上,除了你們二人,我還能有哪個親人可以依託?”費然端起酒杯,搖晃了幾下杯中的酒水,輕輕抿了一下。

“所以,費師弟,你今日是如何知道我們的行蹤的?”明玉安眼神犀利地看向費然,問道。

荊天聞言,也是警鈴大作,沒錯,這其中定是有些不合理的。費然雖是在青陽閣有通天之能,但也不應有如此大的能力,在茫茫人海之中,準確無誤地尋到了二人。

這不僅讓荊天也懷疑起,費然究竟是做什麼的。

費然將酒杯落下,看向兩人的眼神,皆是有些疑惑,便抿嘴笑了笑:“明師兄,荊師弟,這就是你們兩個有所不知了。

如今中州最強盛的教派是什麼?一些不識變化的老固執一定會說是陰陽教。可是陰陽教自大寧王朝覆滅後,經十年的打壓,使其如同風中朽木一般,凌亂不堪,早就不是中州的強教了。

現在的祭天教,可是獨佔風頭。有諺雲:十里五魔將,七戶一神爺。這五魔將,指的是祭天教所供奉的五位魔將,奉之為‘天’!乃是煩惱魔、上行魔、五蘊魔、死魔、他化自在天子魔。這是祭天教的信仰核心,不可移的。這每十里地,就有一尊五魔將其中之一的雕像,可見其影響之深。

七戶一神爺。指的是每七個人裡,就有可能其中一人是祭天教的人,你想想這種傳播力,是多麼廣泛呀?

這麼多祭天教的人,你說如何來用?當然是依附於不同的宗門來生存。剛剛那幾個人,便是祭天教的人,也是我派來調查你們行跡的。唉,別怪我太草率,用這些人監視你們,我也是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了。”

聽了費然的話後,荊天算是明白了許多,便點了點頭。

這話雖是合乎邏輯,可是細想起來,卻也有些不對勁,明玉安眼神糾結一陣,終究沒想出來什麼別的可疑之處,只好作罷般也點點頭。

“你們二人,需不需要我青陽閣的援助?最近我聽說閣主有退隱之意,消極捉拿風雲會和陰陽教人等。說不定我可以說動閣主,來策反朝廷。”費然笑了笑,繼續道。

聽到這,荊天有些沉吟了,總覺得費然此舉太過冒失,可能會覆水難收,於是便搖了搖頭,婉拒道:“費師兄,亂世之中,人人皆自身難保,我覺得不應該讓你和青陽閣閣主冒險。”

“哎,這是何話,你我都是同門師兄弟,怎麼這般生分。”費然擺了擺手,看向明玉安,還想繼續徵求明玉安的意見。

明玉安微笑一下,用桌子上的牙籤剔了一下牙,放在桌子上,悠悠道:“師弟不必心機,如今風雲會尚不成氣候,無法和朝廷相抗衡,待時機成熟,再來助我們一臂之力,也不為遲呀。”

費然試探了這麼久,仍舊是覺得他們二人密不透風,戒備心很重,便也不好繼續去探求碧海經一事,他嘆了又嘆,隨即眉間愁雲漸起,喟然道:“只可惜這世事蒼黃翻覆,左右無常。要是沒出當年那個亂子,我們師兄弟三人也不會淪落至此。

對了!提及這個,那碧海經的下落如何了?”

明玉安也知他心繫此事,便撐了撐手,淺笑道:“碧海經尚且安好,勞煩師弟操心了。”

費然眸光一閃,在此刻精神終於提了起來,如釋重負地點了點頭,欣慰道:“好啊,這便好。那可是咱們師父留下來的遺物呀。”

“也不算得什麼好的,這東西,師父自己也說過,是一大禍害。就算不得傳承,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明玉安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大大咧咧地繼續喝酒。

“也是,提這個幹嘛。兩位兄弟,今日難得重逢,咱們喝酒!”

費然喜笑顏開,端起斟滿美酒的杯子,向兩人示意後,仰頭一飲而盡。

明玉安也笑著點了點頭,摟著荊天的肩膀,強行灌進了一杯酒進去,哈哈大笑道:“咱們喝酒,再上點菜來,好好助下興!”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三人俱是有些醉意朦朧,唯有明玉安的眼睛裡,雖是佈滿血絲,但依舊清澈。費然則是強行以內力逼迫自己清明,荊天已經倒在了酒桌上,變得不省人事。

費然撐在了明玉安的身上,癲笑道:“我就喜歡和大師兄……你來喝……嗝,真懷念當年咱們在師父底下修行的日子。”

“懷念的話,就多來找我和荊天,我們都等著你呢。”明玉安依著他的話點頭,拍了拍他的胸脯道。

“好!師弟我還有要事在身,就先回宗門去了。今日還是趁著秋會,偷偷來見你們!”

費然說罷,明玉安也點了點頭,像是個孩子一樣大笑著,和他大聲回應,兩人揮了揮手,便出了酒樓,各自離開了。

目送費然走遠後,明玉安將他那強裝的醉意褪去,隨即而來的是一抹謹慎之色,蓋住他的眸子。

“雖然不知他來此處究竟是何意,但終歸是找不到他的一點馬腳。還是要多多提防著些,十年歸隱,無人問津。如今回到中州,懷藏碧海經,便引得無數人親近,真是頗為諷刺!”

明玉安笑著啐了一口,帶著荊天去了茶館。

為荊天服下一碗醒酒湯之後,荊天才好上許多,手扶在桌子上起來,摸著通紅的臉,問道:“我睡了多久?”

“不大一會兒,才下午末時,但是你才喝了多少酒啊,就醉成那個樣子,真是笑煞我也。”

看著明玉安嘴角的壞笑,荊天忙問:“我出什麼醜了嗎?流口水?說夢話?”

“都不是,比這些都要丟臉。”

“是什麼?快說。”

“你躺在我懷裡哭著喊著叫我爹爹,哈哈。”

“你!明兄!”

荊天站起身來,有些發作,忽而覺得渾身清涼,有些爽快,明玉安點了點頭,笑道:“什麼醒酒湯,還是我的獨門醒酒秘方好上太多了。

走,繼續去玩!今天沒有別的,就是一個字,玩!”

荊天恍惚地轉過頭,問道:“費兄呢?”

“哎呀你管他幹什麼,他比你可快活多了,走!”

暗巷裡,費然一改方才的頹然醉態,正容站定在祭天教眾的面前。

“一群廢物!”

費然沉聲罵道,一把抓起了為首那人的脖領,又扇了一巴掌。

“是誰教你們和他們起衝突的?”

那人抖如篩糠,跪在費然的面前,面色驚懼,哭訴道:“國師大人,我不知他是您的師兄弟,還請您原諒!”

“這不重要。重要是你打草驚蛇!不過我的這兩位師兄弟還真是警惕,什麼也問不出來。哼哼,你們儘管嘴硬吧,看你們撐到何時。”費然嘴角露出一絲陰謀的笑意,目光狠厲無比。

“那……國師大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費然看他主動效勞,也沒什麼興趣,他是看不起這些祭天教的散兵遊勇的,只是隨口道:“你們不是和陰陽教的人相互看不順眼嗎?那就給我去找他們的麻煩。記住,別動不動就把朝廷掛在嘴邊。”

費然這句話,是為了告訴他們保證自己的位置,而那些祭天教的人,聽到此話,都像是受到天大的恩情一樣,紛紛跪下來效忠:“國師大人,我等願誓死追隨於您。”

閱讀設定
背景主題
字型大小
A-
18px
A+
夜間模式
首頁 書架 閱讀記錄 書籍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