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灼燒黃皮子
柳豫州聽到這裡,不由吃了一驚,看來師哥對自己是有所保留,雖然說了平墳事件,卻沒有提過什麼鞭子,難道是個寶物?
“我當然知道了,要不是鞭子護佑,我還不敢在那裡修行。那是劉伯溫送給廖永忠的打鬼鞭,廖永忠死後做為陪葬,一方面免受惡鬼欺侮,一方面能使他駕馭百鬼。”
老黃鼠狼喘了口氣,接著道:“我當時剛修成肉身,吸天地靈氣,採日月精華,一幫惡鬼對我垂涎三尺,幸好有那鞭子鎮著,我才順利修煉成仙。至於你說那鞭子被誰拿去了,我真的不知道,我當時只想報仇,殺了劉大根。”
柳素芝對別的不感興趣,只聽到“殺了劉大根”,就要去廝打老黃鼠狼,“方月華,我家咋虧待你了?端給你吃,端給你喝,你還來害俺家?你有點良心沒有?”
柳豫州一把拉住她,“這只是方月華的身體,裡面住的是黃皮子,這個畜生把人家姑娘的魂魄趕出來了。”
“我是黃大仙,不是黃皮子。”老黃鼠狼辯解道。
柳豫州知道再也問不出別的名堂了,便道:“師哥,你來吧。”
紀天榮也不客氣,站在老黃鼠狼跟前,雙目緊閉,喃喃念道:“吾有術火三焉,一曰目光如炬,二曰意念燒天,三曰氣動魂消。”
唸咒畢,紀天榮額頭處一幽藍燭火緩緩而出,繞著老黃鼠狼頭部打轉,那火真奇妙,明明在頭髮處鑽進鑽出,頭髮卻不曾燃燒,頭皮也不見燎灼,彷彿對人體並無損害。
老黃鼠狼卻象是真的被火燒了頭,滾倒在地一聲聲地慘叫著。
突然一道黃影從方月華頭部竄出,帶出一股毛焦肉爛的味道,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奔逃出門外。
方月華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紀天榮取出另一支鋼筆,在方月華的手腕腳踝處塗了幾下,剛才的黑圓圈一下子消失不見,順手把她放在床上躺著。
柳素芝哪見過這種情形,嚇得兩腿戰戰,結結巴巴地說:“爹,爹,她不會死了吧。”
“暫時不會死,但要先找到她的魂魄,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回來,如果找不回來,還真麻煩了,素芝,你去把悠墜的東西拿來,我來問問。”柳豫州吩咐道。
“悠墜是師弟的拿手絕活,可惜師傅偏心,不讓我學。”紀天榮撇嘴。
“咱們師傅是因材施教,你學得還不夠多嗎?”柳豫州反駁。
柳素芝很快端來一碗水,放在桌子上,在碗上呈十字交叉放了一根黑線一根白線,紅繩子的兩端分別繫著筷子和剪刀,又拿一隻碗,裡面放滿小麥,在小麥上面插上香火。
柳豫州接過筷子,身體挺直如標槍,氣勢立即就出來了。
“魯班爺賜我一剪刀,黃道婆賞我金絲絛,吳道子畫水能行船,竹筷能把道義挑。”
“方月華本是好姑娘,被惡鬼佔體真冤枉,要想回身聽我問,保你立刻就回魂。方月華,如果你還在劉家宅就走白路,不在劉家宅就走黑路。”
剪刀在碗上晃悠,聽柳豫州這樣問,立即在白線上來回滑動。
柳豫州又問:“八卦就是一隻碗,各個方位都能顯,乾坎艮震巽離坤兌,到底你在哪方位?”
剪刀在碗口上的巽位停了下來,動也不動,哪怕柳豫州使勁晃悠了幾下,筷子動,下面的剪刀卻不動分毫。
“巽位東南,卦象風,是草木旺盛之地,師弟,這招魂只能晚上嘍,白天招,魂魄易被日光灼傷,即使人活過來,也是傻子了。”紀天榮分析道。
“時間來不及了,等到晚上,這孩子的魂可能就散了,這樣吧,素芝你家的雨傘呢?”柳豫州問道。
“爹,我家只有一把油紙傘,能用嗎?。”
柳豫州大喜:“上天垂憐,這丫頭有救了。油紙傘才是最正宗的招魂法器。你打著油紙傘,傘一直平舉,即使有風,也不能歪了。往宅子東南方向走,見有草木茂盛處就一直喊,‘月華跟我走,月華跟我走’,你的眼光不許亂看,不許回頭,喊完就回來,明白嗎?”
紀天榮聽說油紙傘,也是兩眼放光,“招魂大都夜間進行,夜深人靜,陰氣重,容易找到魂魄。白天陽氣盛,魂魄蟄伏,師弟能想到鍾馗爺的油紙傘,真是妙招,師弟的技藝真是精進了。”
柳素芝點點頭,找出了油紙傘,開啟以後,小心翼翼平舉著往宅子東南角走去。
宅子的東南角是一棵枝葉繁茂的臘梅樹,這是大女兒出嫁以後,從山裡移植過來的。柳素芝站在臘梅樹前唸叨著:“月華跟我走,月華跟我走。”
唸完轉身就往回走,心裡害怕,走路姿勢都是僵直的,心驚膽戰地回到堂屋,站在方月華躺著的床前。
柳豫州大喝一聲:“方月華還不醒來,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