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這小小江府倒是有好幾股勢力在鬥法。
姜蘭君若有所思地揚了揚眉。
曹千講了好半天給自己說得口乾舌燥，卻發現姜蘭君半點反應都沒有，根本看不出她滿不滿意。
須臾，她的聲音才慢慢地響起：“行了，下去吧。”
“記得替我多看著點她。”
曹千登時如蒙大赦，在衣服上擦了擦汗津津的手，才眼疾手快地把銀錠撿起來塞進懷裡。
等他離開後，姜蘭君就讓人把玉露給叫了進來。
玉露一進屋便先伸長脖子，飛快地朝書桌上鋪好的畫紙看了一眼，發現上面還是空空如也的之後，眼底劃過一抹鄙夷。
果然如二小姐所說的那般，就是個草包罷了。
她福身道：“小姐您喊我是有什麼事要吩咐奴婢去做嗎？”
姜蘭君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唇角微揚：“的確是有一事非你不可。”
“聽憑小姐吩咐。”
“要不是剛才曹千同我說起，我還不知道自己有好些個弟弟妹妹呢。”
姜蘭君嘆道：“我這個做長姐的居然還要別人告知，實在是不該，但我手頭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昨日林姨娘派人送過來的衣裳首飾。”
玉露眼神微變，道：“小姐您是想……”
“首飾便由你替我分給三個妹妹，再將桌上這沓裁好的宣紙送給二弟三弟吧。”
姜蘭君嗓音很淡，語氣卻不容置喙。
玉露當即就要阻止，連忙笑著勸道：“首飾好歹是林姨娘的心意，小姐就這麼送出去恐會落人口實，不如換一樣如何？”
昨日送過來的衣裳首飾都是次品。
不過是林姨娘用來敷衍她的罷了，但這些東西可敷衍不了白姨娘、楊姨娘她們。
這要是真的送出去，不就相當於給她們送把柄麼？
“哦？”
姜蘭君沉眸看向她，淡聲道：“你懂的倒是多，不如由你來替我當這個大小姐如何？”
話音落下的剎那，玉露臉色倏地蒼白。
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腦子頓時亂如麻，險些就以為她發現了自己去過芙蓉園的事，下意識道：“小姐恕罪，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你要是有這個意思，現在就被我發賣出府了。”
姜蘭君面無表情地敲了敲桌面。
屋內頓時陷入沉默，玉露額頭浸出涔涔冷汗，只覺得這個咚咚的聲音就像是錘子敲在她的心上。
過了良久，姜蘭君才溫和地開口：
“不必緊張，我找你來是辦事的又不是故意來刁難你的。”
她彎起琥珀色的眸子，輕笑道：“那些首飾究竟如何你我都清楚，你只需要把我剛才那番話，一字不落地轉告給林姨娘就行。”
聽到這話，玉露才緩緩地抬起頭來。
接著便撞進了姜蘭君那雙清瑩包容的眸子裡，她竟然從裡面看見了信任之色，不由得有一瞬的怔忪。
“我剛回府，身邊也只有你這麼一個左膀右臂。”姜蘭君緩緩地道。
玉露剛想說那還有曹千呢。
便聽見她又說：“曹千油嘴滑舌，嘴裡說的話沒幾句是能相信的，在我心裡你就是我最信賴的人。”
“玉露，你願意替我盯著曹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