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鶴徵的表情似乎都在一瞬間凍住了。
姜蘭君瞥見他的臉色,不禁在心裡哼笑了聲,偏偏面上還擺出侷促又滿懷期待的眼神看著他,問道:“裴大人,您覺得我這一步棋下的如何?”
裴鶴徵冷眼睨著她,伸手蓋上罐口,冷聲道:“不如何,重新下。”
姜蘭君臉上頓時浮現出失望的神色,悶悶地噢了一聲,不情不願地把白子撿回來。
捏著棋子在棋盤上方遊離了半晌也沒想好到底該下在哪兒,好不容易找準位置,剛準備下又忽然收了回去,她抬頭看向他,好奇地道:
“可是大人,我聽說下棋是不能悔棋的。”
她期期艾艾地道:“您這樣允我悔棋是不是不太好啊,哎呀,要不我還是下回去吧。”
說完,她就把棋子又放回了原位。
裴鶴徵:“……”
他深吸了口氣,屈指敲了敲桌面,嗓音極冷:“別讓我說第二遍。”
姜蘭君這才遺憾地把將白子換了個位置,從一條死路換到了另外一條死路,下完之後就目光忐忑地看著他,又問:“您看這一步可以嗎?”
她心裡直樂,就喜歡看他露出這副被氣到還要強撐的表情。
棋是他非要她下的,那被氣到也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裴鶴徵狹長的黑眸直盯著她看,像是要透過她這身皮囊看到她的靈魂,過了半晌,他用行動代表了言語,執黑棋下了一子。
姜蘭君低頭看去,眉梢忽地一抬。
面對一個新手他竟然半點水都沒有放,黑棋依然在步步緊逼,甚至一舉吃掉了白棋的左翼,長驅直入,白子離被擊潰只剩幾步……
她眯起了眼睛,也不全然,還是有一條生路的。
姜蘭君微頓,手指在裝滿白子的棋罐裡輕輕抓了一把,然後輕笑著將白子又下到了死路上。
贏棋哪有給裴鶴徵添堵來的痛快呢。
“裴大人,我這一步下得不錯吧?”
回應她的是一道冷笑。
裴鶴徵繼續推進黑棋吞吃白子,掀眸看著她,嗓音漠然:“教你作畫的那個老道沒教過你下棋麼?”
突如其來的質問讓姜蘭君怔了一下。
她從容地道:“老道士只是雲遊途徑此地,每回停留的時間不長,連教我作畫也只是順便,圍棋學起來不易,想來他也看出我這種笨腦袋是學不會的。”
裴鶴徵說:“哦,是麼?”
讓她學得七八分像,再故意把人送到他的面前,最後卻說沒教她學棋,真是可笑。
明知道那人擅弈,他們怎麼可能不教會她這一點。
不過是在故弄玄虛罷了。
裴鶴徵眉眼間噙著些許嘲諷,徑直拿起黑子殺入白子腹地,冷道:“看起來那老道士教了你不少東西,你的防身之術也是跟他學的嗎?”
姜蘭君捏棋的手指輕微地抖了一下。
他的語氣太過篤定,就像是親眼看見她用過防身術似的。
但重生以來她幾乎沒怎麼動手。
姜蘭君遏制住心底的震驚,當即朝他露出茫然不解的眼神:“……什麼防身之術?大人您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不肯說,那便是其他人教你的了。”
裴鶴徵淡淡地頷了下首。
姜蘭君驚愕地看著他自顧自地給出了回答,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等她開口問,他便又隨意問道:“陳老夫人命你前來詢問把陳少爺埋進地裡的兇手,那她對兇手有何訴求?是抓到就打死,還是交給錦衣衛?”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