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侯府打掃得乾乾淨淨,可始終不見門口停下一輛馬車。
謝宗急得團團轉,派人去宮裡打探了訊息,到了正午才打聽回來,他陰沉著臉,走進前廳。
謝老夫人著急地問:“宗兒,太子來了嗎?”
砰!侯爺握拳猛地砸在圓桌上,掃視屋裡幾人,最終落在林嵐身上,將手中的密信砸出去。
“你教育的好女兒!”
信中大抵是說,太子已知曉採花賊一事。
謝蓮華絕望地坐在木椅上哭。
林嵐折起信,開啟燈罩,將其燒燬,她沉了口氣,反駁道:“侯爺,採花賊何時聽我的了?難不成,兇手殺人,還要怪死者不夠完美嗎?”
“爹,娘,你們去找皇后和太子,給女兒解釋解釋好嗎?女兒沒有被採花賊玷汙,是謝清杳故意把採花賊引去的!”
謝蓮華抽泣著,眼睛早已腫得像個核桃。
聽此,林嵐訓斥:“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往杳兒身上潑髒水,你真是被寵壞了!”
謝宗看向林嵐,見她臉上滿是厭惡,心中升起無名之火。
“本侯丟不起這個人!”隨後,他又看向謝清杳道,“太子說了,讓二姑娘嫁過去當妾,也不是不行,清杳,你準備準備,今晚,本侯帶你去太子府,替蓮華向太子請罪。”
林嵐擋在謝清杳面前,她咬牙護著:“不行!太子一定會把怒火發洩到杳兒身上,這種賣女求榮的事情,怎能做出來?”
太子性情暴戾,陰晴不定。
當初,還不知道換女兒一事時,她就不同意蓮花選擇太子,就算真的到了提親這一步,她也會阻攔的。
如今,竟然想讓她親生女兒當妾?
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謝宗越來越不理解夫人了,他不耐煩地說:“清杳,嫁給太子當妾,也是許多庶女夢寐以求的事情,不要聽你母親的,你怎麼想?”
謝清杳道:“恕女兒不能從命。”
“你!”侯爺暴怒。
她忙道:“如果我們去太子府以如此卑賤的辦法道歉,不就坐實了姐姐被採花賊欺辱一事嗎?”
謝宗思索著:“那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謝清杳嘴角勾起,“身正不怕影子斜,姐姐越是躲著不敢見人,就越是有鬼,沒有侯府的支援,太子的勢力就薄弱一層,到時候後悔的可是太子。”
謝宗竟不自覺地點頭,看向坐在主座的老夫人:“母親覺得如何?”
謝老夫人道:“罷了,再從其他幾位皇子擇一良人嫁娶吧!”
皇位之事,瞬息萬變,說不定真如謝蓮華所說,太子性子暴戾無常,每天至少有三本奏摺都是參太子荒淫的。
頓時,謝蓮華也沒有那麼傷心了。
下午去見祁柔時,謝清杳心情複雜,不知該如何說。
祁柔神色頹然,“清杳,你來了。”
“柔柔,你知道了?”謝清杳看著好友沒了往日的精神氣,便也想到採花賊被抓一事,早就鬧得沸沸揚揚了。
路過的茶館都把這事兒,講得繪聲繪色。
祁柔洗衣裳、做飯、喂小雞,想把自己弄忙起來,可還是會忍不住想起那件事,聲音沙啞道:“我去賣手帕,聽到鄭玉就是採花賊,可他並沒有對我做什麼啊!”
她低著頭,眼淚滴滴打在地上,像是在心裡下了一場雨。
半晌,謝清杳道:“許是你救了鄭玉,他對你有不一樣的感受。”
祁柔用力揉搓衣裳,直到泛白起皺,她無力地耷拉著雙臂:“我真後悔救他,像他這種人渣死了算了!他竟然記恨你,還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