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玉心中煩悶,說不清是對白晝的憤怒,還是對自己的懊惱,一瞬間,心臟被罪惡感填滿。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雙眼變得無情,收回雙手,不再去抱她。
站在後面的白晝沒看見他的臉色,不明所以,“王爺,怎麼了?”
謝珩玉不理會,扭頭大踏步朝房外而去,速度快得像是逃離。
福寧瞪著大大的眼睛,又撓撓頭:……
看著兩個打斷她悲傷的男人相繼離去,實在止不住好奇,她一躍跳下榻,踩著貓步子悄悄跟上。
只跟到了門檻邊,她看見謝珩玉在庭院的石桌前坐下,他一隻手緊握著拳,像是隱忍著什麼,臉色很差,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頭很痛。
此時,攝政王府的管家拿著一個帖子,匆匆走來,“王爺,壽安伯府送請柬來了。”
謝珩玉另一隻手揉著太陽穴,毫不猶豫,“回絕。”
管家又道:“送帖子的人說,江伯爺特意為王爺準備了驚喜。”
“驚喜?”謝珩玉的嘴角勾起冷笑,內心毫無波瀾。
白晝謹慎道:“王爺,這壽安伯平庸至極,如今有了皇后賜婚,難保不會借您的名義拉攏朝臣,據屬下所知,他府上的茶話宴原是女眷所辦,但今日下朝後,臨時又發了許多請柬出去。”
謝珩玉漫不經心地開口,“發給了誰。”
白晝:“一些朝中大臣,連從前來往少的,也發了請柬,比如,長平侯府。”
謝珩玉對此不感興趣,這幫人,只讓他覺得煩。
他將右手肘撐在石桌上,手背抵著太陽穴的位置,頭一偏,恰好與趴在門檻上的小貓對視上。
福寧還沉浸在白晝的話裡。
崔家迫不及待地想向壽安伯賣好,想與伯府結親,必不會拒絕伯府宴請。
那崔蘭亭呢?
他會去嗎?
她正想著,目光便撞進了謝珩玉深邃的眼中。
這次福寧學聰明瞭,她是貓,偷聽是正大光明的,躲也不躲,迎著他的目光與他對視。
豈料,謝珩玉率先偏開了頭,語氣譏諷,“他要給本王的驚喜,莫不是結黨營私?”
“去瞧瞧。”
說著,他起身,下人將攝月劍奉上,謝珩玉將其掛在腰側。
福寧有心想知道崔蘭亭會不會去,兩步跳出門檻,管家只見一抹白色的靈活的小影子飛過。
她也得去看看!
福寧跟上謝珩玉,尋著機會一躍而起,跳到謝珩玉的大腿後部。
可惜他的褲子外頭是蟒袍下襬,福寧沒法兩手抱住,只能用四個爪的指甲勾著,懸掛他腿上。
幾乎是跳上去的同一時刻,謝珩玉就感受到了,他卻刻意沒停,不想理會,等她自己掉下去。
奈何,快走到府邸門口了,她還掛在那兒。
他每走一步,她便在他的腿上晃兩下。
感覺到要抓不住時,再找準時機,往上攀爬,一路直接爬到他的肩膀,居高臨下地睥睨著。
像個王一樣。
謝珩玉終於停下步來,抬起右手捏住她的後頸,欲將她提起放下。
福寧早有察覺,伸出毛茸茸的兩條前腿,收起指甲,抱住他的脖頸。
謝珩玉感受到脖頸處的軟毛,奇怪的痠麻感流竄全身。
就像命脈被別人握住,他不喜歡這種感覺,遂加大力氣去提她,“下來。”
但仍他怎麼提溜,福寧也不撒手,被擰痛了,便使勁嚎,“喵兒!喵兒!”
還是謝珩玉先鬆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