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沅的筷箸生生止在半空。
抬頭,看著殷昭,“他羊肉過敏?我怎麼不知道?”
凌旭有些尷尬,也顧不上和孟清沅還在冷戰了,打圓場道,
“不妨事,不妨事,吃一點可以的,清沅,給我吧......”
“怎麼可以了!”
殷昭柳眉倒豎,“你忘了軍醫的囑咐了?你那一刀傷到了肌理,用的藥物與羊肉相剋,一吃羊肉就會渾身起疹子的!”
原來是在戰場的時候發生的。
孟清沅默默放下了筷箸,心情有些複雜了。
她黯然於自己對夫君一事不知,反而要旁人來提醒,而凌老夫人只關心著凌旭的刀傷恢復如何了,喋喋不休發問關切,因此誰也沒意識到不妥當的地方。
卻是一直安靜吃著飯的崔氏冷不丁開口,
“誰許你訓我兒子的?”
殷昭一愣,“啊?”
崔氏漠然道,“我兒子以前是我的,現在是我兒媳婦的,你這麼訓他,你是我兒媳婦嗎?”
崔氏這一說,桌上幾人這才反應過來。
對啊,殷昭怎麼能訓凌旭呢?她是凌晟的新婦,又不是凌旭的!
人家正妻夫人還在這裡,怎麼輪得到她來管束教訓了?
一時間,疑惑和打量的目光投向殷昭。
殷昭咬了咬牙,有些難堪。
“母親,瞧你這話說的,你是兄長的嫡母,阿昭怎麼不算你兒媳?”凌旭說。
殷昭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既然是我兒媳,以後就每日來我房裡站規矩。”崔氏面不改色。
......
一頓飯吃的無甚滋味。
崔氏吃完放下碗筷就走了,走之前還不忘對殷昭說明早卯時一刻就要去給她請安。
殷昭絞著帕子,不想去,又不敢不應。
崔氏走了,她才敢問,“婆母說的站規矩.....是怎麼站?”
不會是小說裡面寫的那種,故意讓兒媳坐不墊軟枕的硬塌,讓兒媳端滾燙的茶水,或是謊稱自己還沒起床,讓兒媳在門外一等兩個時辰吧!
要是這樣她可吃不消!
她眼巴巴看著孟清沅,站規矩站規矩,自然只有同為兒媳的孟清沅知曉究竟是怎麼站規矩。
可孟清沅笑了笑,“我當初進門的時候並未站過,所以並不知曉怎麼站。”
......
殷昭心裡有些不平衡了。
孟清沅都沒站過規矩,為什麼讓她站?
這時候,孟清沅想到什麼,忽然看向凌旭開口,
“你今晚有什麼事嗎?”
凌旭沒料到孟清沅會主動與自己說話,於是下意識說沒事。
孟清沅點點頭,“今晚西街有燈會,我們帶姎姎去看燈會,可以嗎?”
凌旭剛要答應,就感覺身側一股針扎似的視線刺過來。
他抿了抿唇,有些猶豫。
他答應了殷昭,今晚要陪她的。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凌老夫人忙不迭說,“你們小夫妻的,又這麼多年沒見,就得多一起出去玩玩,培養培養感情!”
她始終還是希望能早些抱上嫡孫的。
慶兒聽說他們要去看燈會,囫圇把飯嚥下去,一開口,還有飯沫子噴在菜裡面,
“姎姎去,那我也要去!”
姎姎小聲說,“我不想跟你一起去......”
“我非要去!”
慶兒作勢又伸出拳頭,姎姎嚇得一縮,不敢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