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旭說,“那慶兒也去吧,小孩子喜歡熱鬧,都帶上。”
慶兒這才高興起來,又說,“我娘也得去!”
凌旭剛要同意,想到什麼,又猶豫了一下。
凌老夫人說,“去去去!都去!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熱熱鬧鬧的!”
凌旭還是不敢應,卻是孟清沅淡淡說,“行,那就都去吧。”
本來就是為了陪孩子玩,只要姎姎玩的開心,她無所謂。
她也沒想過借一個燈會就能和凌旭修復關係。
這麼多年的疏遠與陌生,回府之後又處處不合,要是逛個燈會就能冰釋前嫌,世上又怎麼會有這麼多相看兩憎的怨偶?
兩輛馬車,殷昭慶兒坐一輛,凌旭一家三口坐一輛。
走到一半的時候,殷昭那輛馬車壞了,只好與凌旭他們擠擠。
轎中空間狹小,慶兒和姎姎腳絆腿,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再然後,慶兒忽然踹了姎姎一腳。
姎姎吃痛,大哭起來。
凌旭無奈,“怎麼又哭了?”
姑娘可真難養。
孟清沅忙把姎姎抱在懷裡,忍著氣,正色看向慶兒,
“慶兒,你已經五歲了,如果再動輒就動手打人,我下次會按家規來罰你。”
慶兒又踹了孟清沅一腳。
......
就連殷昭都意識到兒子做的過分了,“慶兒,不許無禮!”
慶兒才不怕呢,他誰也不怕。
之前從北疆出發前夕,父親告訴過他,在京城他有一個妹妹,還說到時候他不能再叫父親為父親,要叫叔父。
可憑什麼姎姎那個臭丫頭就能叫父親為父親?
他原先還不明白,現在卻明白了,姎姎能光明正大叫父親,是因為她娘是父親的妻子。
可憑什麼他娘不是父親的妻子?
“慶兒,和你叔母道歉!”凌旭斥道。
慶兒梗著脖子不肯道歉,凌旭再說,他哇的一聲也哭了出來,
“我要回北疆!我想父親!我想母親!我想和父親母親天天在一起!”
這話就是慶兒的殺手鐧。
凌旭果然不再說什麼了,看向殷昭母子的眼中微微歉然,說到底,是他欠了他們。
......
孩童心性單純,一見耀眼奪目的燈籠,就把哭鬧都拋之腦後了。
“好好看的燈籠呀!有紅的,粉的,紫的.....”
“好多人在河邊許願啊,我們也去許願吧!!”
被孩子的興奮勁兒感染,三個大人也不約而同往河邊走了去。
“弟妹,你許的什麼願?”
孟清沅剛寫完紅箋,殷昭就湊過來看。
“海晏河清,時和歲豐。”嘟囔了一句真沒勁兒,就搗鼓自己的花燈去了。
孟清沅笑笑,放出花燈,隨後虔誠閉眼,願山河安穩。
起身時,不經意偏過頭,正巧看見殷昭側過來的花燈,赫然寫著,
“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
思公子兮未敢言。
孟清沅微怔。
她是思念天人永隔的夫君凌晟嗎?
可若是如此,有什麼不敢言的?
孟清沅有些不安,見殷昭把花燈放遠,回過頭來,衝自己得意挑眉一笑。
她那股不安更強烈了。
她忽然就想看看凌旭的花燈上寫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