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旭把賬本“砰”的一聲擲在孟清沅身前。
通身怒氣,不加掩飾。
把凌老夫人都驚了一下,“你這是做什麼?”
凌旭冷笑,“祖母,您年邁不管事,此事與你無關,我會和清沅問清楚!”
說著,又轉過頭來,冷然看著孟清沅,“我七年沒回來,一直聽說你管家有道,你就是這樣給我管的家?”
這話說的不可謂不重。
凌老夫人一皺眉,意識到什麼,剛要說話,可孟清沅已經撿起了賬本,疑惑問,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凌旭見她竟還不肯認,惱道,“我凌府何等煊赫,又有我多年征戰,為家中掙來軍功賞賜。光賬本上載明的御賜之物都有七十五件,其中珠寶玉石無數、錦屏、翠玉、寶石若干,庫房都堆不下了!”
“可你看看,你自己看看,賬面上的現銀,統共不到五百兩!”
“你就是這麼給我管的家!”
凌旭信手打落賬本,書頁掀動,割在孟清沅的手背上,不痛,卻如同一記耳光般狠狠扇在她的臉上。
她抬頭,望向他的眸中深邃湧動。
偏過目光,看見他身後的殷昭。
“侯爺今日是為殷姑娘撐腰來的?”她平靜的問。
凌旭只是厭煩的別過了頭。
此事不只是為了給殷昭撐腰的緣故。
他回府以來處處被祖母耳提面命,說什麼孟清沅多年管家辛苦,那他呢?他這些年打仗就不辛苦嗎?
他記憶中的凌家一直煊赫繁盛,如今驟然得知庫銀虧損成了這樣子,又氣又急,一下子就失了分寸。
孟清沅沒給他管好這個家,就是她的不對。
見凌旭不語,孟清沅的神色緩緩淡了下去。
她又撿起凌旭扔在地上的賬本。
一筆一筆念給他聽。
“府中雜役五十人、家丁三十人、小廝二十人、丫鬟五十人、其餘管家嬤嬤雜役等,合計一百八十人。一年份例加上年節賞賜,共兩千兩,七年就是一萬四千兩。”
“現今與凌府通親的人家,有王府公主府四戶、公府侯府二十八戶、伯府都尉府四十六戶、餘下官員平民親眷之家,合計九十戶。一年下來,人情往來的花銷是五千兩,七年便是三萬五千兩。”
“府中日常採買、膳食供應、首飾頭面等等,在賬面第三宗也有記檔。一年花銷約七千兩,七年約五萬兩。”
“這樁樁件件算下來,七年便用了十萬兩銀子。”
孟清沅每算一筆,凌旭的臉色就更冷一分。
及至她算完,他已經徹底失了耐心,
“你與我說這些做什麼?什麼幾千幾萬兩的,關我什麼事?我問的是你把府裡的錢都弄哪去了!”
“府裡哪裡還有錢!”孟清沅忍無可忍的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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