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沅眼眶微微酸澀。
凌旭一臉誠摯的看著她。
這是她心心念唸了七年的夫君,是她孩兒的父親,是她當年不顧一切也要嫁的男人。
他行事雖有不妥,可這也是因為他重情重義,不肯枉顧恩人恩情的緣故。
上次他寬衣時,後背上交錯的傷痕至今觸目驚心。
她該對戰前盡忠的將士多一分理解,對自己相濡以沫的夫君多一些寬容。
半晌,她還是點了頭,“好。”
凌旭如釋重負。
看向孟清沅的眼中,愈發深情。
他方才說的不是假話,而是肺腑之言。
他以前總覺得孟清沅古板無趣,直到她這次鬧了一鬧,對他冷了一冷,他才發現她也是有脾氣的。
有幾分小脾氣的孟清沅,格外動人,格外勾人心腸。
兩人一起行至凝暉堂的時候,凌老夫人總算是放下一顆心。
“好,好,夫婦之間,哪能真鬧出嫌隙?只要你們心裡還念著彼此,天大的事也不叫事!”
孟清沅沒說話。
凌旭笑著低頭看向她,目光溫情,說,“祖母說的是,我和清沅從不曾有過嫌隙。”
這樣恩愛和睦的場景,卻刺痛了某些人的眼。
殷昭飛快低下頭去,掩住眼底一抹嫉恨。
今日用膳的時候,無論慶兒怎麼哭怎麼鬧,凌旭堅持說不能和他還有他母親坐一邊。
凌旭和孟清沅姎姎坐在了一起。
崔氏吃著飯,冷不丁說了一句,“還挺會裝。”
凌旭,“啊?”
“沒什麼。”崔氏吃完飯,屁股一拍就走了,她還要去照顧女兒。
用完膳,凌旭和孟清沅也準備回屋。
凌旭問姎姎想不想去逛廟會,姎姎興高采烈剛想說願意,忽然想到什麼,神色黯然下來,說算了。
她想逛廟會,但只想和父親母親一起逛。
不想再帶上別人。
下一秒,她聽見父親說,“只有我和你母親,帶上你,就我們一家三口,好不好?”
姎姎眼睛亮了,“好!”
一家三口相攜而去。
殷昭險些掰斷了手中的筷箸。
慶兒也不敢哭了,更不敢纏著父親也要去廟會,方才父親看自己的眼神太冰冷了。
直到回了屋,他才含著哭腔問,“母親,父親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殷昭眼眶也紅著,她抱著慶兒,說,“不會的,你父親最疼你了,他怎麼會不要你?”
“可他帶姎姎那個臭丫頭逛廟會,不帶我.....”
殷昭眼中閃過一抹悲傷。
她說,“慶兒,你還小,不懂事,其實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尤其是這個時代的男人,你父親再疼我們,也照樣得敬重正妻,這是禮法約束他的,而不是他自己自願的。”
“母親,那你為什麼不是父親的正妻?”
“.......因為你父親已經先有正妻了,母親想嫁給他,只能當妾,可我此生絕不做妾。”
妾就是奴才,是下人,她就算當個死人的正妻,也絕不可能委身為妾。
慶兒吸了吸鼻子,問,“母親,那你能不能跟父親說說,讓他今天晚上來陪我們?”
殷昭有些猶豫,她覺得凌旭應該不會答應來陪他們。
可看著慶兒期待的雙眼,她心裡又莫名有些不甘,憑什麼?
這時候,府裡的管家崔大來了,說和殷姑娘對一下賬面,好按時發放明日的月例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