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安本是被母親硬拽著來醉茶居相看的。
他自小浸淫詩書,對孔夫子那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深信不疑,故而對成家之事向來牴觸。
未中秀才前,家中清貧且只有寡母相伴,媒人連門檻都懶得踏;待他十七歲中了秀才,說親的人便絡繹不絕,母親日日催著相看,他總以“學業為重”搪塞過去。
可輪到這位姜家的表小姐,母親卻鐵了心逼他前來,甚至拿“不孝”的罪名壓人。
來的路上,他心裡還憋著一股煩躁,覺得這樁事荒唐又耽誤功夫。
但直到在茶座坐定,屏風另一端忽然傳來環佩輕響。
蘭家小姐緩步靠近時,一縷清甜的茉莉香順著屏風縫隙飄過來,像春日裡新摘的花瓣浸了露水,猝不及防漫進他鼻尖。
\"花開不併百花叢,獨立疏籬趣未窮。\"
王長安腦中忽然閃過這樣一句詩。
雖然隔著屏風,蘭家小姐的容貌朦朧,但她氣質出塵,與那些庸脂俗粉截然不同,心中原本的牴觸竟淡了幾分。
王長安一時之間竟然看痴了。
知子莫若母,王夫人瞧著兒子垂眸時耳尖泛起的薄紅,心裡早樂開了花。
這小子平日裡見了女眷連眼皮都懶得抬,此刻竟為了屏風後的蘭家小姐失了神。
她本就對蘭惠兒十分滿意,這姑娘往屏風旁一立,月白襦裙襯得身段纖穠合度,鴉羽般的鬢髮鬆鬆挽著支白玉簪,眉梢眼角帶著三分怯生生的柔婉,偏生一雙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黑曜石。
這樣的容貌氣度,配自家兒子還算是夠的。
朱氏握著茶盞的手指微微收緊,抬眼時臉上已堆起客套的笑,皮笑肉不笑地打量著王夫人:
\"郎才女貌,自是不錯。\"她慢悠悠吹開茶碗裡的浮沫,呷了口溫熱的碧螺春。
\"只是現在的孩兒們都有自己的主意,若只是長輩們一頭熱地張羅,終究是不行的。\"
【呦呵,說起自己的失敗經驗了】
【確實,你兒子和蘭惠兒根本就不般配,當初為什麼還非要定親】
【呵呵,她那是看上了人家蘭家的錢】
王夫人忙不迭點頭應和:\"姜夫人說的是,說的是!等您回去也問問蘭小娘子的意願。\"
朱氏放下茶碗時,瓷底與桌面碰出一聲輕響。
她眼尾掃過屏風縫隙裡蘭惠兒微動的裙角,嘴角勾起抹似有若無的弧度:\"自然,自然,這姻緣事啊,終究要講究個你情我願......\"
王夫人一笑,起身走近蘭惠兒,三兩下從手腕上擼下只鐲子,\"這是我未出閣時的物件,\"
她攥著鐲子往蘭惠兒面前遞,慈愛地笑著,\"如今雖不時興雕花鐲了,可總比空著手相看體面些,蘭娘子莫嫌棄。\"
蘭惠兒下意識後退半步,袖中的手指攥緊了帕子:\"夫人使不得!如此貴重的之物,我如何能收?\"
但幾番拉扯,最終王夫人還是強硬地將鐲子套在蘭惠兒的手腕上,她心中已經認定了蘭惠兒是她未來的兒媳,輕輕拍拍她的手。
【小綠茶還挺吃香】
【這麼香香軟軟的小蛋糕,誰會不喜歡啊!】
【看不清相親物件的臉啊,女配不是說挺中意男配嗎,怎麼沒怎麼把視角放在人家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