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神聖的科學研究

“祈禱？”白霜說。

“聚會？”玄冰說。

“舉行神秘儀式？”伊莎說。

“全錯。”夏侯炎嘿嘿笑道，“正確答案是，‘被警察抓進局子裡’！”

他說到這裡，猝然停下腳步。然後如最故弄玄虛的魔術師一般，伸手點了點旁邊那幢氣派非凡的大理石建築。

伊莎和魔劍士姐妹花抬頭望去。

巨大的“荊棘城下城區保安隊”匾額映入眼簾。

……

海文大陸的各大都市，都有自己維護治安的一套辦法。

以帝國為例，除帝都由皇帝直轄、安保工作由皇室治安司負責以外，其他的各大都市實際上都是某個貴族家族的領地，因此，當地領主也就必須承擔起在《王冠法案》的約束下組建私兵、用自傢俬兵維護領地治安的責任。

人們在帝國各城市裡看到的穿著家族紋章罩袍的城市衛兵，大多數就屬此類貴族私兵。他們領的是當地貴族發放的糧餉，自然只向自家領主效忠，因而各大城市治安狀況的好壞，幾乎全部取決於當地領主在這方面的投入和重視程度。

光榮聯邦的狀況則與帝國全然不同。不像所有人類都被團結在一頂皇冠之下，光榮聯邦直到現在，都是一個由各個獸人氏族合眾為一組成的政治聯盟。這些氏族雖然都有自己的根據地，但由於長時間的人口流動，各氏族成員往往在各大都市中混雜居住在一起。

正因如此，聯邦不可能像帝國那樣，要求某個氏族對特定城市的安全負責，而是統一用聯邦駐軍保障大城市治安。

從這個角度講，駐紮在荊棘城的“荒蕪守望”師團，就是這座傳奇都會治安問題的第一負責人。

不過，荊棘城的規模實在是過於龐大，即使是訓練精良的“荒蕪守望”，要想將管理滲透到城市的每個角落也是力有不逮。

因此，荊棘城上中下三大城區的居民們，在漫長的歷史中自發組建了各城區的所謂“保安隊”。這些“保安隊”在本地居民中招募城市衛兵，由各城區的市政大廳從稅收收入中專門撥款維持，專門負責處理城中那些“荒蕪守望”師團無暇顧及的偷盜、詐騙、賭博、鬥毆等輕型犯罪。

而“進行邪教活動”一事，自然也在荊棘城保安隊的管轄範疇以內。

夏侯炎帶著三位帝國邪教徒大搖大擺走進荊棘城下城區保安隊的大廳，毫不意外地發現，這裡同樣亂成了一鍋粥。

由於所有人都認定，保安隊大廳將成為帝國人入城後的首要攻擊目標，因此並沒有多少人來此避難；然而，大批大批的下城區居民，正擠在大廳裡，要求焦頭爛額的城市衛兵處理他們今夜遭到搶劫、毆打、強暴之類的案情。

社會的荒誕之處就在於，明明整座城市連帶著既有的光榮聯邦統治秩序都將朝不保夕，可這些安分慣了的平民百姓，還是寄希望於按照自己的老習慣，從體制內尋求幫助。

大廳里人擠人摩肩接踵，混亂不堪。夏侯炎將伊莎護在自己懷中，皺著眉頭一陣打量，終於發現了一個看起來有空的保安隊文書。

這是位穿著馬甲襯衫、戴著領結，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獸人青年。夏侯炎帶著三個妹子擠過人群，來到他面前時，這位獸人保安隊文書明顯有點愕然。

“您……好。”保安隊文書看了看夏侯炎那幅考究的半圓眼鏡，然後將視線移到那三個頭戴兜帽、行蹤詭異的神秘從者身上，“您需要幫助嗎？”

“需要。”夏侯炎溫和一笑，儒雅得好像孔子同孟子通姦後生下，又由周公撫養長大的謙謙君子，“尊敬的保安隊同志，我是來荊棘城訪學的，赫爾墨斯學會的基裡安·安德羅波夫教授。”

“安……教授你好。”保安隊文書有點艱難地點了點頭，自動忽略了對方那個不倫不類的“同志”稱呼。

——赫爾墨斯學會的教授，這是一個在全大陸都會受到尊敬的頭銜，獸人文書官同樣不敢怠慢。

夏侯炎和文書握了握手，假惺惺地道：

“是這樣的，我之所以要來荊棘城訪學，是為了寫作一本名叫《正邪之際：海文大陸邪教調查》的學術著作。我之前和你們保安隊的隊長約好了，要閱覽一下你們這裡關於荊棘城邪教活動的案件卷宗，作為我研究的參考資料。”

伊莎·桑德利亞和白霜玄冰全都在兜帽下呆若木雞：

她們怎麼也想不到，領主大人居然是跑到荊棘城保安隊來公然“借”邪教活動的資料來看的！

按照霜楓嶺領主的一貫作風，難道您不應該揮舞著撬棍一路照人砍去，直到硬生生把跟薄葬教派有關的資料搶出來嗎？

艾略特·伊戈爾公爵大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與人為善了？

夏侯炎還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三個妹子心目中已經敗壞成了什麼模樣，只是笑吟吟地看著滿臉躊躇的保安隊文書。

“是這樣的，教授先生……”保安隊文書歉然道，“按理說，我們肯定應該配合您的研究工作，但是現在的情況您也看到了，城裡到處都亂套了，有數不清的案子在等著我們處理，實在是沒有人手幫您調取關於邪教活動的資料……”

“年輕人，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夏侯炎搖了搖頭，擺著手指道，“城裡的案情重要，難道對於邪教的科學研究就不重要了嗎？難道只有城中的居民是人，邪教徒就不是人？”

“呃……”文書官語塞。

“這樣吧，我也知道你們忙，不耽誤你們工作。”夏侯炎嘿嘿一笑，從懷裡掏出一顆海藍水晶，悄咪咪塞到了文書官手裡，“請問你們保安隊存放資料的地方在哪裡？我們自己去找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