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今司天監正奏,祈農節皆因蘇氏晚昭、溫氏晴玉失儀中斷,乃至天象大凶。著王妃蘇氏、側妃溫氏即日起閉門抄錄《祈天令》千遍,七日內上交大祭司於太廟焚祭,以安天神眾怒,逾期不效,褫奪封誥。欽此!”
傳旨太監話音剛落,滿庭皆譁然。
山洞內的言論再被翻出,這二女恐怕當真是煞星轉世,否則司天監怎會窺見天象大凶?連陛下也龍顏大怒?
趙晏合手接過聖旨,“有勞德喜公公。”
德喜哈著腰湊近道:“王爺明鑑,兩位娘娘為這事兒險些在垂拱殿打起來,奴才實在插不上話…”
趙晏取出一塊金磚遞過去,“公公費心。”
待德喜走後,有官員壯著膽子質問,“好好的祈谷節卻被王爺兩位女眷搞得烏煙瘴氣,還請王爺示下,我等回了郡縣該如何同百姓解釋?”
“不錯!下官的平遠縣本就土地貧瘠,若此事宣揚出去,人心惶惶,還有誰願意頂著烈日勤懇播種?”
“王爺腰纏萬貫,自是不忍苛責夫人,但受苦的可全是底層百姓,王爺不能坐視不理啊!”
眾人七嘴八舌,將蘇晚昭與溫晴玉推上風口浪尖。二女為那榮耀福女爭得頭破血流,如今弄巧成拙,反讓自己聲名狼藉。
兩人被圍在中間臉色漲紅,溫晴玉更是生生掰斷了新戴的漢白玉簪。
微末躲在人後不言不語。
其實後三年棲梧國風調雨順,不說糧滿爆倉也算小有結餘,只是那場暴雨驚壞了這些官員的心。
“本王每年出黃金萬兩。”趙晏捲起聖旨交到衛驍手中,“以供百姓田間耕種。錦瀾王府願與諸位大人共進退。”
萬兩?黃金?還是每年?
三年那可就是三萬兩,黃金!
一畝官田加上源種、租稅、肥料、耕牛,每年約一兩銀子,萬兩黃金可供十萬畝田地整年的費用。
整個棲梧國也沒有十萬畝黑土,這萬兩黃金根本用也用不完。
錦瀾王實在財大氣粗…
果然金子最能堵人嘴,眾人當即愕然收聲。
夜宴草草收場,三十六盞雕粟花燈盡數熄滅。
溫晴玉在趙晏身後亦步亦趨,“王爺,怎能這樣便宜他們?那可是三萬兩黃金!”
趙晏猛地止步,周身寒意令溫晴玉不自覺一抖,“那不如將你焚了告慰上天?”
溫晴玉一頭栽進男人彷彿淬著毒的眼眸裡,涼風拂動間心頭不停震顫。
“你命翠柳毀那串子時,可曾想過今日?”
他想起儀式當日溫晴玉用指甲去勾纏五彩絲線,若非今生那婢子伶俐,只怕早被她二人挫骨揚灰。
溫晴玉被激起一身粟粒,顫聲道:“我…我沒有,都是那賤婢…”
趙晏心頭邪火猛地上竄,螭紋玉佩在掌心摩挲翻轉,“回房抄書去。”
他甩袍離去,身影轉眼沒入黑暗。
衛驍疾步跟上時,忽聽主子聲線暗啞,“帶她同來。”
小侍衛無需思考,回身拎起微末衣袖幾步便沒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