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此急著殺臣滅口，可是怕臣……將您是女兒身的秘密，公之於眾？”
話音落下的瞬間。
整個乾清宮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姬明月那準備邁回龍椅的腳步，也倏然頓在半空。
她緩緩轉過身，那張無暇臉蛋上，所有的憤怒全都退得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純粹到極致的，冰冷的殺機。
“你，說什麼？”
她一字一頓。
每個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刀。
秦炎迎著那幾乎要將他給凌遲的視線，卻只是平靜地搖了搖頭。
“臣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陛下若要臣死，臣保證陛下的秘密會人盡皆知。”
姬明月的心，狠狠沉了下去。
“你在威脅朕嗎？”
“威脅談不上，這不過是臣保命的籌碼罷了。”秦炎再次搖頭，語氣卻帶上了一絲決絕，“臣只是想活命。為了以防萬一，在進宮之前，臣已將這個秘密寫下，交給了宮外一位絕對信得過的朋友。並與他約定，若臣三日之內無法平安出宮，他便會將信中內容，傳遍整個離陽王朝。”
這是賭博。
賭姬明月不敢拿整個姬氏江山來跟他賭命。
否則她女兒身的訊息傳出去，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
那大抵會成為壓垮本就搖搖欲墜離陽王朝這座大廈的最後一根稻草。
大殿之內，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陛下，可是要將秦大人押往天牢？”
有禁軍推門而入，單膝下跪詢問，打破死寂。
姬明月死死地盯著秦炎。
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一毫說謊的痕跡。
可秦炎的表情，平靜得可怕。
殺了他很簡單。
可他話裡的威脅她賭不起。
一旦女子身份暴露，整個離陽王朝都會瞬間分崩離析，那些虎視眈眈的藩王、權臣，會將她連同整個姬氏皇族撕得粉碎。
良久。
姬明月身上的殺氣緩緩收斂。
她走回龍椅重重坐下，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她輸了。
在這場生與死的對峙中。
她這個九五之尊輸給了一個小小的奉御。
“你先出去。”
她讓禁軍先行離開。
而後才看著秦炎：
“你想要什麼？”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沙啞和無力。
這已經不是君王對臣子的問話，而是平等的談判。
秦炎心中長舒一口氣，知道自己賭對了。
他咧嘴輕笑：“臣想要的，自始至終，都只是活命而已。”
“好。”
她深深地看了秦炎一眼。
這傢伙的膽識和狠辣，遠超她的想象。
她能捕捉到，秦炎雖然自始至終都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實則眼底看不出多少恐懼，更像是在逢場作戲。
可見對方不似表明看起來那麼簡單。
但恰恰這類人，更有利用的價值。
“朕可以不殺你。不但不殺你，朕還可以給你榮華富貴，給你無上權柄。但從今天起，你的命，是朕的。”
她站起身，再次走下臺階，走到秦炎面前。
這一次，她的眼神裡沒有了殺意，卻多了一種更加複雜的東西。
“司徒婉兒一個人有孕，導致後宮平衡被打破，因東宮之主的爭鬥，勢必會紛爭四起，更無法穩定前朝那些老狐狸的心。朕要你，繼續替朕‘臨幸’後宮。”
她的聲音壓得極低。
卻字字清晰地傳入秦炎耳中。
“從皇后南宮玉顏，到貴妃、淑妃、賢妃……朕要她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全都懷上所謂的‘龍種’！”
秦炎的心臟，狂跳起來。
這……這是何等荒唐，又何等刺激的命令！
“每有一位嬪妃懷上喜脈。”姬明月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那笑容絕美，卻看得秦炎頭皮發麻，“朕，就給你一次你想象不到的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