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玉蓮眼中,黃神醫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一個毫無醫德、唯利是圖的小人。
他收下黑卡時的貪婪嘴臉,此刻與現在這副冷漠無情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她感到無比的噁心和厭惡。
她的雙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緊緊地攥成拳頭,指甲深深地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她滿腦子都是母親可能會出現的可怕後果。
母親剛做完心臟搭橋手術,身體還十分虛弱,就像風中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
這個噩耗就像一顆重磅炸彈,隨時都可能將母親徹底擊垮。
她彷彿已經看到母親在得知訊息後,心臟劇烈跳動,呼吸變得急促而困難,整個人痛苦地蜷縮在地上,被緊急送進手術室的場景。
她不敢想象,如果母親真的因為這件事有個三長兩短,她該怎麼辦。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罪人,是她的疏忽和輕信,才讓母親陷入瞭如此危險的境地。
“黃老,咱們之前可說好了……”劉玉蓮的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反覆打磨過,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她乾涸的喉嚨裡擠出來的,帶著無盡的痛苦與絕望。
那聲音,彷彿是從遙遠的地底傳來,帶著一絲顫抖和虛弱,尾音更是破碎得消散在喉間,像是被狂風肆意吹散的蒲公英,再也無法完整地拼湊起來。
她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保持一絲清醒,才能在這殘酷的現實面前,不至於立刻崩潰。
她能感覺到掌心傳來的刺痛,那是她內心憤怒與無助的外在體現。
每一根神經都在緊繃著,像是一根即將斷裂的琴絃,隨時都可能發出最後的悲鳴。
雕花床頭櫃上,父親的病歷本被窗外吹進的微風輕輕掀起一角。
那病歷本,就像是一個沉重的枷鎖,壓在她的心頭,讓她喘不過氣來。
診斷書上“肺癌晚期”四個黑體字,在忽明忽暗的陰影中若隱若現,彷彿死神的獰笑,在向她宣告著父親的命運。
那四個字,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地刺進她的心臟,讓她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劉玉蓮的腦海中一片混亂,無數的念頭在她的腦海中瘋狂交織、碰撞。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就像一隻迷失在茫茫大海中的小船,找不到方向,也看不到希望。
她看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父親,父親那瘦弱而又蒼白的臉,就像一張被歲月和病痛無情揉皺的紙,沒有一絲生機。
淚水在她的眼眶裡打轉,像是兩汪即將決堤的湖水,可她卻始終沒有落下來。
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她告訴自己要堅強,要為父親爭取最後一絲希望,哪怕這希望渺茫得如同夜空中的星星,微弱而又遙遠。
她緊緊咬住嘴唇,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失控,可那微微顫抖的身體,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