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髮女孩也是雙腿一軟,原本還勉強支撐著的身體瞬間失去了力氣,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她的雙腿不停地打顫,就像兩根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樹枝。
她的嘴唇顫抖著,上下牙齒不停地碰撞,發出“咯咯”的聲響,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呆呆地望著床上坐起的病人,眼神空洞而又迷茫。
黃神醫更是狼狽至極,平日裡那副道貌岸然、自命不凡的模樣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大褂下的褲子溼了一大片,他竟然被嚇得尿了褲子。
一股刺鼻的尿騷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可此刻誰也無暇顧及這些。
行醫幾十年,他見過無數的疑難雜症,也經歷過不少生死時刻,但從未見過如此詭異又神奇的場面。
此刻的他,呆立在原地,就像一尊被施了定身咒的石像,眼神中滿是恐懼與震撼,嘴巴半張著,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劉玉蓮還算鎮定些,儘管一開始她也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只覺得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問題。
她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又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那尖銳的疼痛讓她確定這並非夢境。
她緩緩抬起頭,看向床上坐起的父親,只見父親的眼神中重新煥發出了生機,那光芒就像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盞明燈。
她的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上,濺起小小的水花。
父親真的醒了!這個念頭在她的腦海中不斷迴響,就像一陣激昂的戰鼓聲。
她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肖晨離去時那孤傲又冷峻的背影。
那背影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有些模糊,卻又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堅定和神秘。
此時此刻,那背影在她的心中,逐漸變得高大而偉岸,彷彿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峰。
“他……他真的把爸爸治好了……怎麼可能……”直到這一刻,劉玉蓮才如夢初醒,才明白從一開始,那個青年就沒有騙人。
他當時那自信的神情、沉穩的話語,都不是在故弄玄虛,而是有著實實在在的本事。
而自己,卻一直將他視作騙子,在他最需要信任之際,沒有選擇相信他,甚至還對他充滿了懷疑和敵意。
愧疚、懊悔、感激等各種情緒,如同潮水般湧上她的心頭,讓她久久無法平靜。
她的雙手緊緊揪著衣角,身體微微顫抖著,淚水還在不停地流淌,打溼了她的衣襟。
劉玉蓮捂住了自己的嘴,控制自己不叫起來,她的眼眶溼潤了,淚水一滴一滴順著臉頰落在了地板之上。
病房裡瀰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燈光昏黃而黯淡,像是被一層薄紗籠著。
劉母靜靜地坐在病床邊,雙手如同鉗子一般,緊緊地攥著劉父那枯瘦且冰涼的手。
她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指節都泛起了青白色,彷彿要將所有的擔憂、恐懼與驚喜都透過這緊握傳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