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宴酒店,華麗的水晶吊燈懸掛在穹頂之上,明亮的光灑在大廳的每一個角落,折射在大理石地面上。
空氣裡瀰漫著特質的香檳酒的酒香,以及不知名的精心調製的香水氣味,混為一體。
大廳內,衣香鬢影,冠蓋雲集,幾乎整個臨安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聚集於此,一起等待著談家唯一繼承人談郗和姜恣的訂婚典禮。
主客桌上,姜山被大小老闆恭維得倨傲無比,陳慧也是笑得合不攏嘴。
然,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牆上的鐘表分針指向3,邀請函上的“儀式開始於早八點十五分”已然到了時間。
各類探究目光四起。
談郗站在特意空出來的高臺之上,指腹輕輕摩擦著玻璃杯的杯身,看著那扇禁閉的、從休息室直達大廳的大門,面無表情。
“怎麼回事?”一個壓低的、帶著清脆女聲在身後不遠處響起,
“姜小姐還沒到?這架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嘖,誰知道呢,”另一個略顯沙啞的男聲回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不過聽說姜小姐並不很情願來。”
“噓!小點聲!”旁邊有人急忙制止。
竊竊私語聲如同潮水,在輝煌的燈火下隱秘地湧動著,匯聚成一片嗡嗡的背景噪音。
那些目光,好奇的、審視的、帶著隱秘笑意的,織成一張無形的網,兜頭罩下。
就在此時,宴會廳側門被人推開,談郗看見了一身正裝,領帶打得整齊的談燃,正皺著眉頭聽下人說著什麼。
“什麼叫不見了,聯絡不上?你在跟我開玩笑?這麼大的場子,由不得玩笑。去給我找人。”
那張總是遊刃有餘、萬事盡在手中握的篤定的臉,此時沉得能擠出水來。
談郗的嘴勾出一抹隱秘的笑意。
與此同時,戚稚不停地跟姜恣打著電話,也始終處於關機中。
自她跟姜恣在機場回去的路上分別,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面。
她給姜恣打電話總是無人接聽,然後過了大半天會回一條訊息。
說自己想一個人靜靜。
不想出門。
戚稚知道她的難受,也不好強迫她,只好時不時地跟她說幾句話,雖然回覆不及時,但句句有回應。
直到昨天,談堯給她打來電話,提及姜恣聯絡不上,她打電話過去也是關機,很擔心出事。
甚至還跑到姜家。
姜山沒好氣地說姜恣跟談郗在一起。
她一個字都不信。
可用盡辦法都聯絡不上的她,只好來訂婚宴上。
姜姜對奶奶的事很重視,如果她是自由的,就一定會在訂婚宴上出現。
她不會拿自己的奶奶賭。
反之,就是她無法自由。
直到現在,都沒有看到姜恣的身影,戚稚覺得不對勁了。
拿出手機給談堯打去了電話。
訂婚宴女主角遲遲未到,賓客議論紛紛,談燃迫不得已地上去圓場,說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話,就讓眾人回去。
等賓客記者散盡,談燃走到談郗面前,毫不留情地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響聲傳進下人的耳朵裡。
一個個噤若寒蟬,頭都不敢抬。
沙發上,坐得老神自在的談老爺子見狀也毫無波瀾。
“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我不是告訴過你,要你好好哄姜恣,盯著點別讓訂婚宴出問題。你呢,就是這麼給我盯的?人都不見了!”
談郗牙齒掃過後顎,吐去嘴裡的血腥味,神情依舊散漫,
“她又不是個動物,我總不可能拿繩子綁住她吧。”
“你!”
“夠了。”
談老爺子一聲令下,語氣威嚴,
“出了這麼大的事,去追究責任有用嗎?談燃,我讓你管理談氏集團是相信你。這次的事你如果處理不好,就把這個董事長讓給你的大哥去做。”
“至於那個毫無誠信的女人,也不配進我談家門。小郗的婚事,另行打算。”
談老爺子原本就不贊同談郗和姜恣的事,認為姜家門第小,嫁進來沒有任何幫助。
可談燃很是看重那個丫頭,再加上談郗又堅持,談老爺子也就勉強同意了。
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原本就對姜恣有意見的他,又多了一層厭惡。
婚事事小,談家名聲事大。
因為一個訂婚宴,鬧得下不來臺,談老爺子如今心情差到了極點。
毫無商量的餘地。
談燃再不認同,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頂風作案,只說自己一定會謹慎處理。
“少爺,冰一會兒吧。”
張姨遞過來一塊冰給談郗。
“不用了,謝謝張姨。”
談郗頂著顯眼的巴掌印直接出了門,開著自己的車,油門踩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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