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月見怔怔聽著,垂下的睫毛暈上溼氣。
她以為汪秀荷會生氣,可汪秀荷卻在後悔沒有早點告訴她溫峰的真面目。
溫月見想說她其實一點也不聰明,相反,她很盲目,這是前世經歷欺騙後才了悟的。
她餘光看見一張紙遞了過來,訝然抬頭。
傅聞星沒看她,別過臉,“別哭了。”
溫月見才後知後覺看向螢幕,果真哭了。
她接過紙,下意識又想說謝謝,字眼剛到嘴邊就嚥了回去。
汪秀荷心疼地皺眉,“傻孩子,奶奶沒有在兇你,別難過。”
溫月見小聲啜泣:“傅奶奶,我沒有覺得您在兇我,是我的問題。”
她想坦白借她名號的事,傅聞星就舉起手機螢幕,備忘錄上是放大的一行字:不用告訴她。
“要是溫峰要爭這個撫養權,我們就陪他爭!”汪秀荷捶桌,氣勢十足,“我看他能拿出什麼比傅家優越的條件來。”
她又擔心自己過於威嚴的樣子嚇到溫月見,聲音緩和下來:“月見,你剛來時我就說過,把這兒當做自己的家,我們就是你的家人。”
溫月見彎起眼,“我會的,謝謝傅奶奶。”
通話結束,她長舒一口氣,半年來壓在心上的愧疚不安才得以釋放。
溫月見問傅聞星:“為什麼不讓我告訴她?”
他打著遊戲,手上操作不停,“奶奶知道後會更心疼你,不僅不要你的遺產,還會給你打錢。我知道你不會接受的。”
“傅聞星,外面雪停了,”她走到窗前,伸出手感知了一下,轉頭看他,“要不要去堆雪人?”
傅聞星對這種無聊的活動沒興趣,剛想拒絕,一抬眸就撞進她含笑的眼底。
溫月見剛哭過,眼尾還洇著潮紅。雪已經停了,花園的燈驟然亮起,落在她身上,每根髮絲都浸了光,籠罩著暖意。
她笑時和身後的光一樣,明媚耀眼。
傅聞星迴過神之前,就已經開口:“好。”
聽見他的回答,溫月見唇角翹起,“趁天還沒黑,現在就出門。”
前花園的空地不多,石子路旁的花壇栽滿了花卉,石橋下的池塘佔了不少面積,沒有足夠的地方堆雪人,他們便轉移到了後花園。
溫月見蹲在地上搓雪球,許久沒聽見身旁的動靜,她疑惑轉過身。
傅聞星沒在做雪人的準備,而是開始築城。
儘管只有一個建築基礎,溫月見也還是看出來這是一座城堡的雛形。
她沒想到傅聞星還會雪雕,停下手中的動作,蹲著身子挪過去。
“你怎麼什麼都會?”
他半笑不笑地嗤了聲:“我不會辯論賽。”
溫月見:“這和辯論賽有什麼關係?你的手藝很好,遊戲厲害,還會雪雕。”
她想起什麼,試探性地問:“你以前在樂隊,是什麼位置?”
傅聞星滯了一下,眼睫低垂,“吉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