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次遠征

“大總管。”

燧人氏跟在身後。

聲音有些乾澀。

“前面是斷魂谷。”

“那是鐵嘴鷹的地盤。”

“要繞路嗎？”

“繞路？”

獨孤敗天停下腳步。

看著前方那道如刀劈般的峽谷。

陰風陣陣。

那是妖氣。

“為什麼要繞？”

“那是肉。”

“是乾糧。”

“送上門的飯。”

“不吃，那是罪過。”

燧人氏愣了一下。

隨後。

握緊了刀柄。

眼中的忌憚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

是綠光。

“傳令！”

“進谷！”

“準備開飯！”

……

斷魂谷。

峭壁千仞。

“嘎！”

一聲刺耳的啼鳴。

天空暗了。

數百隻巨大的黑影。

從峭壁上俯衝而下。

鐵嘴鷹。

翼展三丈。

爪如鋼鉤，嘴如利劍。

它們最喜歡吃的。

是腦髓。

尤其是人族的腦髓。

軟。

嫩。

“死！”

一隻鐵嘴鷹統領。

盯上了走在最前面的獨孤敗天。

這個人類。

沒有穿甲。

沒有拿刀。

看起來最好吃。

“呼。”

風聲呼嘯。

利爪抓向獨孤敗天的天靈蓋。

獨孤敗天沒有動。

甚至沒有抬頭。

他在看路。

看腳下的螞蟻搬家。

“放肆！”

一聲暴喝。

一道寒光。

“鏘！”

燧人氏跳了起來。

手中的分水刀。

劈在了鷹爪上。

火星四濺。

鷹爪斷了。

“下來！”

燧人氏另一隻手。

抓住了鷹腿。

猛地一拽。

“嘭！”

巨大的鷹屍。

砸在地上。

塵土飛揚。

“殺！”

三萬守夜人。

沒有慌亂。

沒有尖叫。

他們舉起了盾牌。

那是用青狼皮包著的木盾。

“咚，咚，咚！”

鷹爪抓在盾牌上。

抓破了皮。

抓進了木頭。

但抓不到人。

“刺！”

有巢氏大吼。

長矛如林。

從盾牌的縫隙中刺出。

“噗嗤！”

“噗嗤！”

鮮血如雨。

羽毛紛飛。

那些高高在上的獵食者。

變成了串在矛尖上的肉串。

“嘎……”

鐵嘴鷹統領還沒死透。

它瞪大了眼睛。

看著這群螻蟻。

不明白。

為什麼。

以往見到它們只會哭喊的人族。

現在。

變成了這副模樣。

冷漠。

精準。

殘忍。

“別浪費。”

獨孤敗天跨過鷹屍。

淡淡道。

“鷹肉發酸。”

“但鷹膽明目。”

“挖出來，生吞。”

“是！”

守夜人們熟練地剖腹。

取膽。

吞下。

隊伍繼續前進。

只留下一地的鳥毛。

和染紅的峽谷。

……

八千里。

對於凡人。

是一生。

對於現在的守夜人。

只是三天。

他們跑得很快。

因為餓。

越跑越餓。

越餓越快。

終於。

前方出現了一片紅色的土地。

熱浪滾滾。

空氣扭曲。

這裡沒有樹。

只有紅色的石頭。

和石頭縫裡長出來的。

如血一般的草。

血魂草。

遍地都是。

隨風搖曳。

像是一片血海。

“到了。”

獨孤敗天看著那片血紅。

眼神微動。

在終焉之時。

這種草。

絕跡了。

連根都爛了。

現在。

卻像雜草一樣長在這裡。

真是……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