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鴻鈞，你急了

換做旁人，哪怕是大羅金仙，也會被這股怨氣衝散心智，走火入魔。

然而獨孤敗天沒有。

他的識海中。

是一片死寂的終焉。

比這些怨氣更絕望，更黑暗。

那些冤魂衝進來，看到那片終焉的景象，竟然安靜了下來。

那是同類的氣息。

“安息吧。”

獨孤敗天在識海中輕語。

“你們的仇，我來報。”

“你們的恨，我來背。”

“七……”

獨孤敗天握緊劍柄。

用力一拔。

“起！”

血池炸裂。

那口尚未成型的屠巫劍，被他硬生生拔了出來。

劍身還在滴血。

“好膽！”

就在這時。

虛空破碎。

一股恐怖的意志降臨。

北冥海上空，浮現出一張巨大的面孔。

陰鷙，蒼老，帶著無上的威嚴。

妖師，鯤鵬。

雖然只是神念投影，卻也有準聖之威。

“獨孤敗天！”

鯤鵬的聲音如雷霆滾滾。

“毀我道場，殺我愛將，奪我寶劍。”

“你真當女媧能護你一輩子？”

“放下劍，自斷雙臂。”

“本座留你全屍。”

獨孤敗天抬頭。

看著那張巨大的面孔。

他沒有絲毫畏懼。

反而舉起了手中的劍。

“八……”

“鯤鵬。”

獨孤敗天開口。

“這把劍，是你用來殺巫族的。”

“但我看來，它更適合殺妖。”

“尤其是殺你這種，老而不死的妖。”

“放肆！”

鯤鵬大怒。

巨臉張口，吐出一道黑色的神光。

北冥寒光。

凍結時空，滅絕生機。

獨孤敗天沒有躲。

他雙手握劍。

體內氣血如龍，灌入劍身。

那把原本漆黑的魔劍，此刻竟然亮起了金光。

那是人族的薪火。

是武道的不屈。

“九……”

“斬！”

獨孤敗天一劍揮出。

這一劍。

匯聚了十萬冤魂的怒火。

匯聚了獨孤敗天逆天的意志。

一道驚天動地的血色劍氣，逆流而上。

撕裂了風雪。

斬開了寒光。

直接斬在了鯤鵬的那張巨臉上。

“刺啦！”

像是一塊布被撕開。

鯤鵬的投影，被一劍劈成兩半。

“啊！！！”

虛空中傳來一聲慘叫。

那是神念被斬傷的痛苦。

“獨孤敗天！”

“此仇不報，誓不為妖！”

“本座要將你挫骨揚灰！”

鯤鵬的咆哮聲漸漸遠去。

投影消散。

天地恢復了平靜。

只剩下漫天的風雪，還在靜靜地下。

“十。”

獨孤敗天數完了最後一個數。

他手中的劍，寸寸崩裂。

這把劍胚，承受不住剛才那一擊的力量。

化作了鐵粉，散落在雪地裡。

那個孩子睜開了眼。

他看到了滿地的屍體。

看到了那個站在血泊中的背影。

沒有恐懼。

只有一種莫名的安心。

獨孤敗天轉過身。

身上的殺氣瞬間收斂。

他走到孩子面前，蹲下身。

“數完了？”

孩子點頭。

“壞人呢？”

“死了。”

“你是神仙嗎？”

獨孤敗天搖了搖頭。

他擦去孩子臉上的血跡。

“我不是神仙。”

“這世上，也沒有救苦救難的神仙。”

“那你是誰？”

獨孤敗天站起身。

將孩子抱了起來。

看向遠方正在趕來的“守夜人”隊伍。

那是燧人氏帶著人族精銳，日夜兼程趕來的支援。

晚了一點。

終究是來了。

“我是你的族人。”

獨孤敗天輕聲說道。

“也是這漫漫長夜裡。”

“為你們提燈的人。”

……

數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