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講道理，便是殺人

南天門。

雲霧繚繞，金光萬道。

這是洪荒權力的中心，是統御諸天星辰的門戶。

平日裡，這裡只有神聖與莊嚴。

但今天，這裡只有死寂。

負責守門的妖將，是一頭修煉了萬年的猙獸。

它身軀如山，五條尾巴在身後不安地擺動，足以看穿虛妄的神目，此刻卻充滿了恐懼。

它看著那個正在走上臺階的青衣男人。

男人走得很慢。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守門妖將的心跳上。

男人身上沒有法力波動。

沒有漫天的祥雲，沒有浩蕩的紫氣。

只有血。

濃郁得血腥氣，隔著百里都能聞到。

那是妖族的血。

是大羅金仙飛廉的血。

“那是……獨孤敗天？”

“那個在媧皇宮大罵聖人，在首陽山一拳打飛玄都的瘋子？”

“他身上的血氣……好恐怖，那是殺了多少同族？”

周圍的妖兵在竊竊私語。

他們握著兵器的手在抖。

人的名，樹的影。

獨孤敗天這個名字，在短短數月內，已經成了妖族中一個禁忌的代名詞。

他代表著“變數”。

代表著連聖人都敢算計的瘋狂。

“站……站住！”

猙獸妖將硬著頭皮，攔在了路中間。

它不得不攔。

這是它的職責。

“天庭重地，閒雜人等……”

話沒說完。

獨孤敗天抬起了眼皮。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平靜，深邃，卻又蘊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疲憊。

像是看透了萬古的興衰，看膩了生死的輪迴。

猙獸感覺自己不是在被一個人盯著。

而是在被一座即將崩塌的世界注視。

“滾。”

獨孤敗天只說了一個字。

便像是重錘砸在猙獸的元神上。

“噗！”

猙獸妖將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龐大的身軀如遭雷擊，踉蹌後退，直接癱軟在雲端。

一眼。

喝退金仙妖將。

周圍的妖兵瞬間炸開了鍋。

“快，快去稟報陛下！”

“有人闖天庭！”

“開啟照妖鏡！”

警鐘長鳴。

南天門內，無數流光沖天而起。

那是鎮守天庭的精銳。

十大妖帥之一的計蒙，手持三叉鬧海戟，身披龍鱗戰甲，裹挾著漫天風雨而來。

“獨孤敗天！”

計蒙立於雲端，厲聲大喝。

“你雖是女媧娘娘座下，但我天庭也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帶著一身血氣闖南天門，你是在挑釁整個妖族嗎？”

獨孤敗天停下腳步。

他伸手，彈了彈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挑釁？”

他抬起頭，看著高高在上的計蒙。

“我只是來討債。”

“討債？”

計蒙冷笑。

“笑話！我天庭富有四海，統御八荒，何時欠過你的債？”

“況且，你殺我妖族大羅金仙飛廉，毀我妖師道場，這筆賬，本帥還沒找你算！”

“來人，給我拿下！”

計蒙一聲令下。

身後三千妖神衛齊聲怒吼，結成戰陣，向著獨孤敗天壓來。

獨孤敗天搖了搖頭。

“聽不懂人話。”

“既然不想講道理。”

“那就講物理。”

他動了。

沒有用任何神通。

只是單純的肉身發力。

腳下的白玉臺階瞬間粉碎。

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

他出現在了那三千妖神衛的戰陣之中。

“砰！”

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