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飢餓是最好的磨刀石

首陽山。

夜色再次籠罩。

但這夜，不靜。

“啊——！”

慘叫聲。

此起彼伏。

像是有無數厲鬼在受刑。

那不是地獄。

那是演武場。

三千口巨大的石鍋，架在廣場上。

鍋下，是熊熊燃燒的薪火。

鍋裡，是沸騰的紅湯。

那是龍血。

東海送來的龍血草，配上妖獸的精血，熬成的“化龍湯”。

三萬守夜人。

赤著身子。

跳了進去。

皮開肉綻。

龍血霸道。

那是妖族至剛至陽的血氣。

凡人的身軀，就像是把一塊生鐵扔進了岩漿裡。

面板被燙爛。

肌肉被撕裂。

骨骼在高溫下發出不堪重負的爆響。

“好痛！”

“殺了我！快殺了我！”

有人想要爬出來。

手剛搭在鍋沿上。

“唰！”

一道刀光閃過。

那隻手被拍了回去。

不是砍斷。

是用刀背，狠狠地砸回去。

獨孤敗天站在高臺上。

手裡握著那把卷刃的鐵刀。

臉色冷漠如冰。

“爬出來。”

“就是死。”

“在鍋裡，是痛。”

“出來，是死。”

“選一個。”

那個想要爬出來的漢子，看著獨孤敗天沒有絲毫感情的眼睛。

他怕了。

比怕痛還要怕。

他縮了回去。

咬著牙。

把慘叫聲咽回肚子裡。

獨孤敗天收回目光。

他看著這三萬個在沸水中掙扎的族人。

心中沒有波瀾。

殘忍嗎？

也許吧。

但在那個名為“終焉”的未來。

連這種痛，都是一種奢望。

那裡只有死寂。

只有絕望。

能痛，說明還活著。

能痛，說明還在變強。

“大總管……”

燧人氏站在獨孤敗天身後。

他的雙腿還打著夾板。

那是被太清聖人壓斷的。

但他沒有去休息。

他拄著刀，看著族人受苦。

眼眶通紅。

“是不是……太急了？”

“他們的身體，撐得住嗎？”

“撐不住也要撐。”

獨孤敗天淡淡道。

“太清既然出手了。”

“就不會只是一隻手。”

“他在等。”

“等我們犯錯。”

“等我們露出破綻。”

“或者是……”

“等妖族把刀磨快。”

他轉過身。

看著北方。

“鯤鵬受傷了。”

“但他不會閒著。”

“他在煉劍。”

“屠巫劍。”

“那是用人族的魂魄煉的。”

“我們每慢一步。”

“就有成千上萬的族人，被扔進爐子裡。”

燧人氏身體一顫。

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我懂了。”

……

三天。

整整三天。

首陽山的慘叫聲，就沒有停過。

鍋裡的紅湯。

慢慢變淡。

變成了清水。

那是藥力被吸收殆盡的標誌。

“嘩啦！”

第一口鍋裡。

一個人站了起來。

是一個年輕的守夜人。

原本瘦弱的身體。

此刻。

肌肉隆起。

線條分明，如刀削斧鑿。

他的面板。

呈現出一種古銅色。

隱隱有著金屬的光澤。

他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握拳。

“嘎嘣！”

空氣在掌心炸裂。

“我……”

年輕人愣住了。

他感覺體內有一頭牛。

不。

是一頭虎。

在奔跑。

在咆哮。

“出來。”

獨孤敗天開口。

年輕人一躍而起。

沒有用法力。

純粹的肉身力量。

“嘭！”

他跳出了兩丈高。

落地時。

地面被踩出了兩個深坑。

“好！”

燧人氏大喝一聲。

滿臉喜色。

“煉皮大成！”

“銅皮鐵骨！”

“這力量……堪比地仙境的妖獸了！”

三天。

從凡人到比肩地仙肉身。

這就是龍血湯的霸道。

這就是武道的速成。

緊接著。

“嘩啦！”

“嘩啦！”

一個個守夜人站了起來。

三萬人。

死了一百多個。

剩下的。

全部脫胎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