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凌輕嘆一聲,這聲嘆息在夜裡格外清晰,顧淮凌心裡升起一種挫敗感,臉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沈鳶心砰砰直跳,她害怕顧淮凌問她。
為何會提前知曉四皇子對顧瑤出手這件事。
心瞬間虛了,沈鳶乾咳一聲,“大人還不休息?”
顧淮凌從女子臉上收回視線,,“夫人先去睡我還有公務要處理,這件事不要管了,還有我。”
沈鳶淺淺嗯了聲。
顧淮凌眸色太重,直到沈鳶躺在床上,那雙沉黑能看透一切鳳眸,始終縈繞在她心頭。
若不是怕顧淮凌知道自己重生,把自己當怪物,沈鳶並不想隱瞞他。
胡思亂想中,沈鳶沉沉睡了過去。
京中訊息傳的是最快的。
四皇子當眾失儀,好男風之事一經傳出。
御史臺那群,天天閒得發黴的老頭,連夜奮筆疾書擬了摺子。
翌日朝堂上,御史臺以行為不端為由,聯合彈劾四皇子。
顧淮凌立於百官之首。
聽著御史臺和四皇子派系相互扯皮譏諷,神色淡淡不發一言。
“都閉嘴!”天晟帝怒道。
文武百官跪了一地。
他看著跪在最前面的李嵇恨鐵不成鋼道:“四皇子德行有虧,禁足一月。”
李嵇滿臉不甘,梗著脖子爭辯,“父皇,兒臣冤枉,那些人兒臣壓根不認識,求父皇明察!”
天晟帝沉著臉看向李嵇,“既然不服,禁足三月。”
就算這件事不是真的,身為皇子被人算計至此,害皇家顏面盡失就是他的無能。
天晟帝病剛有好轉,今日又差點被李嵇氣得病發。
李嵇面色一白不敢再辯,“兒臣遵旨。”
天晟帝視線在朝臣臉上逡巡一圈,“都散了,慎之留下。”
御書房內天晟帝揉著眉心,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子嗣不豐,如今回頭身後竟空無一人。
顧淮凌垂著眼皮站在那。
“慎之,太子還沒下落?”
“回皇上,臣已查到些眉目。”
天晟帝面上緩緩升起一絲期待,“你做得好,但記住,這件事只能悄悄去查,切不可大張旗鼓,不想讓太子回來的人太多了。”
顧淮凌點頭,“微臣定當竭盡全力。”
天晟帝沉默片刻,突然道:“這幾日璟初同老四走得很近?”
顧淮凌面色不變分毫,“微臣回去定當約束。”
天晟帝擺了擺手,“不必,朕對你自是信任。”
信任就是敲打,顧璟初這個蠢貨,天晟帝這是懷疑,四皇子出事和顧家有關了。
顧淮凌跪下,“臣定不負陛下信任。”
走出皇宮,顧淮凌沉聲吩咐,“帶二公子去祠堂見我。”
顧氏祠堂,青煙繚繞。
除了祭拜祖父,顧淮凌很少踏足這裡。
他此刻立在祖宗牌位前,身姿有種拒人千里的孤絕,滿室香火竟壓不住他周身氣勢。
顧璟初被帶了過來,他此時心情也不好。
四皇子無能把一腔怒火發洩他身上指責他無用,偏也不能反駁。
“跪下。”寒而涼的聲音傳了過來,顧淮凌聲音不高,給人造成的壓迫卻猶如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