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把人抬去偏廂,請府醫過來。”沈鳶立於門口,逆著光臉上覆了一層霜色。
“鳶兒,我。”顧璟初張了張嘴想解釋。
“閉嘴,鳶兒也是你叫的,林姨娘縱千般不是自有家法處置,你竟親自動手打一個弱女子?二弟你良心去哪了?”
沈鳶一字一句堪稱疾言厲色!
她眼裡的鄙夷和失望,讓顧璟初喘不上來氣。
“是這個賤婦給我下藥,非要和我行歡好之事。”顧璟初咬牙解釋。
沈鳶眸色未變,“我無意探聽二弟房門之事,只一句話既然當初納了林姨娘,你就該好生相待。”
顧璟初眼底閃過一絲自嘲,臉色青白交加,嘴唇翕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鳶兒根本沒意識到,是林婉茵那個賤婦給自己下藥。
在她眼中,自己什麼都是錯,自己從頭到腳都是不堪。
府醫來得很快,沈鳶現在走不合適卻也不好一直在這。
她朝身側嬤嬤吩咐,“嬤嬤你去請侯夫人過來。”
偏廂內瀰漫著草藥的苦澀氣。
府醫對身鳶行了一禮,聲音壓得極低,帶了一絲嘆息,“少夫人,林姨娘被傷了根本,日後...怕是再難有孕了。”
林婉茵奄奄一息躺在榻上,聞言她整個人僵在那,再難有孕四個字如同冰錐扎入她的耳中。
只覺耳邊一聲嗡鳴,再也聽不見其他聲音。
侯夫人從外匆匆趕來,一進門就開始責怪,“婉茵,姨母不是警告過你,不讓你惹初兒,你要再攪得家宅不寧,我只好做主把你送回林府了。”
林婉茵聽著侯夫人一心護犢子的話,一股濃烈的恨意從心底滋生出來。
林婉茵閉上眼,遮住滿眼怨毒與瘋狂。
顧璟初已經整理好自己,他從外大步走進來,“來人,把這賤婦送回林府,告訴林家人這賤婦給本世子下藥,讓他們自行處置。”
林婉茵臉色驟變,聲音尖銳厲聲道:“顧璟初你敢!”
侯夫人上前就是一巴掌,“賤婦我一直真心疼愛你,你竟給初兒下藥,傷了他身子怎麼辦?”
林婉茵突然瘋狂笑出聲來,“疼愛,你眼裡只有你兒子,可我再也不能有孕了!”
“那是你咎由自取!”
她斜睨了顧璟初一眼,嘲諷道:“給他下藥怎麼了?剛才在榻上他可是壓著我要了一遍又一遍,不比我爽快?”
“瘋了,真是瘋了!”侯夫人聽著林婉茵粗俗無比的言語,只覺臉上臊得厲害。
“都鬧什麼!”一聲厲喝從外傳來。
顧淮凌扶著顧老夫人從外走了進來。
顧老夫人看了一眼,沉聲道:“都出來。”
沈鳶看向顧淮凌,眸中冷意散去,朝他走了過去。
前廳,顧老夫人坐在高堂嗎,顧淮凌沈鳶坐在一側。
林婉茵跪在地上。
“說說吧,又怎麼了?”
顧璟初從林婉茵腰間扯下帕子,扔給府醫,“這賤婦給我下藥。”
府醫小心翼翼接過帕子,檢視一番,“世子所言不虛。”
空氣安靜一瞬。
自顧淮凌來,林婉茵周身尖銳全都散去,跪在那裡不言不語渾身上下只剩一股淡淡死氣。
她甚至不敢抬頭,去看那個高山仰止般的男人。
此刻,他眼裡怕是隻有鄙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