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凌淡淡看了青木一眼。
不怒,自威。
青木打了個哆嗦,差點跪地上。
顧淮凌聲音不辯喜怒,“讓顧璟初回來,來書房見我。”
黃昏將至,顧璟初踩著一身酒氣回到榮暉院。
眼前突然出現了沈鳶的影子。
和前世一樣,自己在外喝多,回來總是能第一眼看到沈鳶。
那時女子滿臉憂色,一邊責怪他,一邊給他煮醒酒茶,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
如今,都沒有了。
再也不會有那雙殷切關懷的眸子,再也不會被她寸步不離地守著自己。
再,不會有了。
顧璟初神色恍惚,臉上突然一涼,他自嘲一笑。
青木看見顧璟初,連忙小跑上前,“世子您總算回來了,首輔大人在書房等了您半日。”
顧璟初收起情緒,邁步朝書房走去。
門開了又合。
“大哥,你怎麼來了......”顧璟初開口聲音卻在看到桌面上那幅畫,硬生生卡在喉嚨裡。
那是顧璟初所畫,他和沈鳶在月下擁吻的畫面,是前世他覺最美好的畫面。
“解釋。”顧淮凌指節在畫上點了點。
一種無形的壓迫,令人悚然的冰寒氣息,像黑夜的巨浪瞬間淹沒整個書房。
顧璟初酒意瞬間清醒,他臉上血色“唰”地褪得一乾二淨,目光凝視著那幅畫走上前,試圖把那畫收起來。
卻被顧淮凌指節扣住,動不了分毫。
“顧璟初,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顧淮凌嗓音低沉,像砂紙摩擦生鐵,每一個字都淬著刺骨的寒冰。
顧璟初抬眸看向顧淮凌,“鳶兒本來就是我的,是你拆散了我們!”
“畜生!你竟肖想你嫂嫂,你知道不知道,這幅畫一旦被別人發現,阿鳶要承擔什麼後果。”
顧淮凌再也抑制不住怒意,抬拳狠狠砸向顧璟初的臉!
“砰!”
一聲沉重的悶響響起。
顧璟初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同樣向顧淮凌臉上砸去。
他壓抑太久了。
“是你不要這門親事,如今她是你嫂嫂!”顧淮凌第一次這麼憤怒。
他再發現畫的那一刻,就已經憤怒到極點。
枯坐書房一下午,不斷在壓制周身怒氣!
有那麼一瞬間,顧淮凌竟動了殺心。
他想殺了顧璟初,這個覬覦兄嫂,罔顧人倫的東西。
他揪住顧璟初前衣襟,粗暴地從地上提起來,把人摁在牆壁上。
顧璟初被勒得幾乎窒息。
臉色由白轉青再轉紫,喉間盡是血氣,顧璟初斷斷續續咳嗽著。
在顧淮凌再次落拳之際,突然咧嘴笑了,
那笑容沾滿血汙,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異常詭異。
帶著一種近乎解脫的瘋狂,“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