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沈鳶站起來,“大人公務繁忙,我先退下了。”
顧淮凌看著女子的背影,眉眼掠過幾分無奈。
是夜,首輔大人看著空蕩蕩的床鋪,臉色終於沉了下來,“夫人呢?”
他語氣裡含著絲絲涼意,讓人不寒而慄。
三九在一旁打著哆嗦,求生欲極強道:“夫人說有些事要同小姐商討,去了搖光院。”
顧淮凌淡淡看了一眼天色。
三九梗著脖子擦著冷汗道:“夫人還說,今夜宿在搖光院,讓大人不必等她。”
當真是長本事了,顧淮凌輕笑一聲。
這個笑來得太詭異,三九頓時打個哆嗦。
“去查,白日夫人都去了哪,見了什麼人。”
“是。”
顧淮凌在屋內站了許久,轉身朝書房內走去。
不出片刻,三九便把沈鳶白日行蹤,一五一十報給了顧淮凌。
聽著三九的話,顧淮凌眸色越來越深,片刻後襬手讓他退了下去。
心越發浮躁起來。
搖光院。
顧瑤和沈鳶抵著腦袋,看著眼前的圖紙還在討論著。
顧瑤揉了揉眼睛,“嫂嫂太晚了,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沈鳶眉色淡淡,“你大哥近幾日公務繁忙,我就不回去了。”
“哦——”顧瑤意味深長哦了一聲。
眼底八卦之火熊熊燃起,人也立刻精神起來,“這是吵架了?快給我說說!”
沈鳶忍不住在她額頭敲了一下,“不是困了,快去睡?”
翌日,等沈鳶回到慎獨院時,和她想的一樣,顧淮凌不在。
沈鳶心裡失落面上不顯,拿著賬本若無其事翻看起來。
桃子給沈鳶端來一碗梨湯。有些著急道:“姑娘,您快想想辦法?總不能和大人一直這樣僵下去。”
沈鳶盯著賬本,“沒空。”
桃子撇了撇嘴,“是您忙,這都坐一個時辰了,也沒見您翻看一頁,我還是找三九打聽打聽去。”
沈鳶好不容易沉下去的心,被桃子三言兩語攪得心浮氣躁。
她剛放下賬本,就聽下人前來通報,“夫人,侯夫人身邊劉嬤嬤,在院外候著說是請您過去。”
沈鳶被劉嬤嬤恭敬地請去花廳。
侯夫人身後站著兩個年輕女子,穿著月白衣裙頭上簪著碧玉簪子,看著猶如夏日嫩荷,沁人心脾。
侯夫人見沈鳶走過來,目光有一絲挑剔還有一絲懼怕。
沈鳶把這一切看在眼底,不動聲色同侯夫人見了禮,“敢問母親,喚兒媳來所為何事?”
侯夫人輕咳一聲,婆母架勢擺得十足,“你嫁入侯府也有些日子了,雖說慎之心疼你,免了你晨昏定省,但禮數不能費省的旁人說我們侯府沒規矩。”
她說完抬起頭,打量著沈鳶,“兒媳,你說是吧?”
前世沈鳶同侯夫人打了半輩子交道,那時她對自己最和善時,也比今日要嚴厲多。
被拿捏多了,沈鳶如今也不打算慣著她。
“大人不喜侯夫人,慎獨院還供奉著生母牌位,若我日日來晨昏定省,保不齊哪天被大人掃地出門,您說是嗎?”
她的話直戳侯夫人心窩。
花廳裡空氣霎時凝固,侯夫人臉色瞬間變了。
她指著沈鳶,好一會才吐出刁蠻兩字。
沈鳶直視她,“母親若無旁的事,兒媳先告退。”
“站住!”
侯夫人氣歸氣,倒也沒忘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