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世子,我同你無話可說,你若不想被馬車撞到,就快讓開。”
沈鳶話落,車伕恭敬道:“屬下奉首輔大人之命送沈姑娘回府,請世子讓開。”
竟是大哥親衛,顧璟初微微眯起眼睛。
一股憤怒油然而生。
“不讓又如何?”
“那就別怪屬下冒犯。”親衛分毫不讓。
“表哥,今日天色已晚,有話不如明日再說。”林婉茵輕拉顧璟初衣袖,勸道。
顧璟初不悅地看了林婉茵一眼,終是接過她遞來的臺階讓開了。
顧璟初回府,如頭牛般,直奔慎獨院。
“世子原來在這,首輔請您去慎獨院。”三九冷不丁從顧璟初身後冒出來。
邁入慎獨院那一刻,顧璟初就覺寒意從腳底湧起。
慎獨院他來得並不多。
顧淮凌任首輔時,本要從新開府,可祖母不願,便一直擱置了。
慎獨院雖在侯府內,卻單獨算一宅,沒顧淮凌許可誰也不能踏入半步。
冷月掛在半空。
八角涼亭內,顧淮凌坐在石桌前,面前白玉棋子泛著冷光。
顧璟初慢慢走過去。
“大哥。”
顧淮凌聲音冷漠疏離,“阿鳶被趙文元關入大牢,是你默許的?”
顧璟初沒想到顧淮凌會問這個,一時心虛不已,“是沈鳶先動手打人,所以我才......”
“是或不是?”
“是。”
“阿鳶家裡雖獲罪,但聖上天恩,特赦她和胞弟沈昭。你想要這門婚事,卻又看不起她出身,處處讓她難堪用沈昭拿捏她。”
“當年若沒沈家祖父,便沒今日顧氏,你侮辱的不是阿鳶,而是顧氏。”
顧淮凌鮮少同顧璟初說這麼多話。
如此語氣嚴厲,不顧情面更是沒有。
弱冠便位極人臣的天之驕子,怎會沒雷霆手段。
顧璟初被壓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剛才開口解釋,便被顧淮凌抬手打斷。
“同阿鳶的婚事,你還要嗎?”
“我,我要。”顧璟初抖著聲音道。
“要?”顧淮凌終於正眼看向顧璟初。
“你要得起嗎?”
無形的冷厲威嚴散開。
顧璟初好似脖頸被人攥住,喉嚨動了動,“我,”
顧淮凌摩挲著手中的白玉棋子,收回視線,“自請去祠堂領家法。”
他話落,灑了手中棋子,起身向屋內走去。
顧璟初面色蒼白,如一道枷鎖卡在他心口。
那五個字,讓他明白,他大哥要出手了。
縱有萬般不願,顧璟初依舊抿著唇,向祠堂走去。
只因,
顧淮凌的話,在顧家無人敢違背。
翌日清晨。
沈鳶剛推開門,就看到姿容絕世,風骨峭拔的首輔大人出現在她這方小院中。
他穿著的正是,自己送他那件,繡著連理枝紋樣的衣衫。
“首輔大人,您怎麼來這麼早?”沈鳶慢吞吞走了過去。
顧淮凌看著沈鳶,冷清端肅的面容上,帶著罕見的暖意。
“不早,再晚就不能陪你用早膳了。”
沈鳶倏地愣住。
在首輔大人美顏暴擊下,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