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去!”張大牛第一個跳了起來,拍著胸脯,“俺有力氣!”
“俺也能幹!”
“算我一個!”
村民們爭先恐後,熱情高漲。
然而,老李頭卻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都搶啥?”他磕了磕煙鍋子,冷冷地說道,“崗位就那麼多,人卻這麼多。誰去?誰不去?去了的,一天拿多少工錢?沒去的,是不是就只能眼巴巴地看著?”
他看向陳曉峰,“法人,這事,你咋說?”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陳曉峰身上。
這確實是一個巨大的難題。這不僅僅是“分錢”,這是在“分工作”,是在分一個能立刻改善生活的“機會”。如果處理不好,剛剛凝聚起來的人心,會因為“不患寡而患不均”,立刻產生新的裂痕。
陳曉峰沉默了。
他沒有去看電腦,也沒有去翻手札。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些一張張充滿了渴望和焦慮的臉。
他想起了爺爺的那杆“人心秤”。
良久,他開口了,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
“我提議,所有的崗位,不指定給某個人。”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們成立一個‘城西-城北聯合勞務隊’。”陳曉峰繼續說道,“這個勞務隊,對內,按‘貢獻工分’來排班。”
“什麼叫‘貢獻工分’?”李翠花不解地問道。
“很簡單。”陳曉峰解釋道,“從今天起,村裡所有的公共事務——無論是幫王嬸蓋房,還是幫李叔修墳,無論是清理淤泥,還是參加合作社的義務勞動——全都按小時,記錄工分。誰的工分高,誰就有優先選擇去大壩工地上工的權利。”
“那工錢呢?”
“工錢,不直接發到個人手裡。”陳曉峰丟擲了一個更讓眾人震驚的決定,“所有從大壩工程掙來的勞務費,將全部進入合作社的總賬戶。然後,在年底,連同合作社的其他收入,一起,按照大家夥兒各自的‘貢獻工分’和‘損失入股’,進行總分紅!”
這個方案一出,整個場面,先是死一般的寂靜,然後,爆發出了一陣更激烈的議論。
“這……這不還是大鍋飯嗎?”
“幹多幹少一個樣,誰還願意去出大力?”
“就是!俺去工地上幹一天,累得像條狗,憑啥錢要分給那些在村裡掃掃地的人?”
反對的聲音,此起彼伏。
就連陳明遠,都皺起了眉頭,他覺得兒子這個想法,太理想化,太不切實際了。
陳曉峰沒有爭辯,他只是靜靜地等著大家吵完。
然後,他看向那個吵得最兇的、丟了兩頭豬的村民。
“王四叔,我問您,您家那兩頭豬,後來部隊的同志幫您找回來了,對不對?”
“……是找回來了。”王四叔有些心虛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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