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世代藝術家

第96章 我就是民憤

來到班裡,大家圍在一起,翻開了雜誌內頁。裡面零零散散有著七八張照片,基本都是同一主題的外延。

這幫小女孩沒有發現,但是萬寶兒發現了——某些照片中,方星河身上掛著的飾品,全是卡地亞。

“卡地亞會不會找星河簽約啊?!”

萬寶兒浮想聯翩。

“暫時沒希望,但是你肯定已經登上了卡地亞的重點觀察名單!他們可不會莫名其妙的贊助一個不相干的人!”

王查理興奮不已,在房間裡來回轉圈圈。

這年月的奢侈品,逼格高到後人無法想象。

2030年:頂奢?哦。

1999年:皮爾卡丹?臥槽牛逼!只要拿下任何一個國際品牌的代言,都能算是為國爭光,可惜,方星河比誰都清楚現在還遠不是時候。

“別想那麼多,看看內頁寫了什麼。”

拍攝過程其實乏善可陳,以方星河的表現力,攝影師想要什麼情緒他都給得出來,所以簡簡單單就結束了,毫無波折。

反倒是採訪時,逄偉問了幾個很有趣的問題。

萬寶兒仔仔細細的看完,忽然一拔腿,噔噔噔跑到父親跟前:“爸爸,快來看方星河的新採訪!”

萬父摘下眼鏡,隨手接過雜誌:“又是什麼專訪?”

“時尚雜誌!”看到父親不以為然的神色,她急忙催促,“你快看嘛!很不一樣的。”

萬父看了幾眼,表情很快沉靜下來,並且重新戴上了眼鏡。

問:“你反西方嗎?”

答:“我不反西方,我反對全盤接受西方敘事。”

問:“對不起,但區別在哪裡?”

答:“西方人不是妖魔鬼怪,西方敘事邏輯卻沒有一種適應華夏國情。”

問:“比如呢?”

答:“比如那些小丑要求的言論自由。”

問:“你很討厭難防系?”

答:“不止討厭,是厭惡。”

問:“你是第一個提出來‘難防系’概念的人,其實我覺得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很稱職,你為什麼會對他們如此反感?”

答:“他們想要的自由,我們給不了,也不應該給。”

問:“因為方同輝?”

答:“因為每一個方同輝。”

問:“你覺得他們想要的自由過了線,那你能接受什麼程度的自由?或者說你想要的自由是什麼樣的?”

答:“我想要毀滅他們自由的自由。”

問:“可你不是法官,也不是國王,你不能毀滅任何人,想都不應該想。”

答:“很好,我們任何人都不應該擁有超過限度的自由,現在我願意接受這一點,您能說服他們也接受嗎?”

問:“我不能,但是恕我直言,我真的不覺得要求言論自由是非常過分的事情。”

答:“他們的口號是‘讓每一個人都有開口講話的權利’,您認同嗎?”

問:“我認同。難道你不同意?”

答:“我也認同,憲法第35條早已規定了我們擁有這樣的自由,但是問題在更深層次:我們都知道讓每一個人擁有完全平等的話語權是不可能的,所以要推選出一些人來行使替大家講話的權力,全世界都是這樣,一層層的往上推,最終實行精英管理。

但是這些難防系媒體人的話語權是推選出來的嗎?不是,是靠煽動傻嗶竊取來的。

誰來保證他們的立場?沒有人能保證。

給他們發工資的是難防報業,給他們發獎金的是各種各樣的利益關聯方,給他們發表彰的是導致了蘇聯解體的同一批國外組織。

所以您看,他們用謠言取悅蠢逼,撒謊煽動情緒,透過自我矮化來製造西方敘事強於華夏哲學的幻謬,企圖實現全盤西化的‘自由之救贖’,自胡適起,至閻烈山而未終,百多年來一直如此。

然而百多年來,從未有任何一個華夏知識分子透過政治實踐、文化實踐、歷史實踐來證明自由主義能夠救中國,他們就只是叫,一成不改。

事實上,是什麼人用什麼思想救了中國,一目瞭然,我這種高中生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麼他們憑什麼擁有那種程度的自由?

幹活的時候沒有他們,吃飯的時候他們一上來就要夾走最肥的肉,然後還要指指點點的說你這麼做不對,下回聽我的,紅燒肉裡不能放太多醬油,要放我們米國爹發明的雞精,那個鮮。

吃完碗裡的還要再去鍋裡夾,撒潑打賴的喊著:噯噯,再給一塊兒,我是公共知識分子,文化人,得讓我先吃夠!

假如您是做飯的廚子,您能像現在的體制一樣容忍他們如此上躥下跳逼逼叨叨嗎?

反正我忍不了,我沒做飯,吃的是現成的,所以我想維護做飯的人,不叫他們寒了心。”

逄偉:“我沉默了許久,導致採訪中斷了很長時間,我想不出接下來的問題該怎麼繼續下去,於是有點沒話找話。”

問:“你怎麼懂得那麼多?”

答:“我厭蠢,別人蠢我很討厭,我自己蠢,更是不可原諒。”

問:“所以你覺得那些公知是?”

答:“不蠢但壞,軟弱而又典型的社會轉型期沒卵知識分子,為中國新青年提供錯誤認知的正確樣本,以及,於我個人而言,非常好玩的玩具。”

問:“玩具?你實在太……真的,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怕激起民憤嗎?”

“民憤?”

方星河輕蔑地笑了笑,揚起劍眉。

“我就是民憤。”

這是採訪的最後一句。

只不過逄偉又在後面附上了編者按——

“本期拍攝的主題是‘於黑暗中尋找出路的向陽力量’,所以在拍照的時候,我要求方星河笑得乾淨、燦爛、充滿希望、但不要太有攻擊性,他很好的完成了拍攝,給了我們所有人一個巨大驚喜。

徵子端著相機蹦蹦跳跳,興奮的叫嚷:這是我拍過最好的人像!我們這期雜誌一定會賣爆!

我覺得也是,除了拍超模,我們的工作從來沒有如此順利過。

但是在採訪的時候,一切都失控了。

我原想和方星河好好聊聊他的新書來著,結果沒聊到那兒,就被衝擊得大腦一片空白。我仍然不理解為什麼,但是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方星河身上最大的特質,驕傲。

那是一種突破世界常理和我本人最大想象力的頂級奢侈品,那東西恐怕是專門用來征服感性的,我不認同方星河的很多觀點,就現在,寫下這些字的時候,我仍然不同意他,可我已經是他的粉絲了,沒別的辦法,真的就只有崇敬。

好了,最重要的事情我什麼都沒問出來,我和大家一樣茫然,所以就煩請大家和我一同等待,看看方星河到底會給我們帶來一部什麼樣的作品吧。”

……

萬父重新摘下眼鏡,用力揉了揉眉心,坐在那裡沉吟了好久。

“怎麼樣?”萬寶兒惴惴不安的問,“我很喜歡西方那種自由和人權精神,是不是錯了?”

“你得自己去思考。”

萬父慈愛的摸了摸女兒的頭,另一隻手仍然死死抓著雜誌。

“好了,去玩吧,嗯,雜誌先借我用一用,我想把這篇採訪推薦給幾個人,回頭再給你。”

“噢。”

萬寶兒揪著臉回房間了,現在的她,根本想不明白如此複雜的問題。

她只是下意識的覺得,沒能同方星河保持一致,肯定是自己的錯。

所以一個堅信東方文化、堅持東方敘事、堅守東方思想的利己主義水軍頭子,到底能夠給這個時代帶來什麼?此刻,答案在萬寶兒身上具象化了。

……

11月16號,時間重新加速。

多家報紙轉載了時尚先生的採訪全文,自由派公知被這番惡毒的羞辱砸出了一片汪汪嘶吼。

罵什麼的都有,看得出來,是真疼了。

而人日社長華澤居然再次發文,年內第二次力挺方星河。

“想要維護做飯的人,不叫他們寒了心。

大抵上,這就是青少年最高程度也最實際的愛國方式了,他用如此樸素的語句,寫出一種華夏少年的終極昂揚,我為他感到自豪。”

其實人日也沒能壓服那幫公知,此前人日的來回橫跳,早已叫人看清楚了他們的虛弱。

但是,方星河壓服了。

因為那麼多人罵他,卻再沒有人罵出比“我就是民憤”更具力量的宣言,在真正的中立看客眼中,誰強誰弱,誰贏誰輸,瞬間便已分明。

對於方星河道德感缺失和性格偏激暴虐的指控仍然存在,並且將長期持續下去,但是,不想在乎的人已經徹底不在乎了,而那些極易受其影響的人,原本就是笑話,沒甚價值。

難防系一通亂黑,看似打崩了方星河的路人緣,實則卻用一個月時間為他提煉出了整整30萬死忠。

在這樣一個年代,簡直堪稱神話。

儘管以她們的力量仍然影響不了紙媒,但卻徹底攻陷了天涯和碧聊,逼得天涯不得不專門劃出一個名為【星河燦爛】的專屬板塊,用來給這些狂粉發癲。

這在華夏偶像史上,被視為方星河正式影響網際網路和2代網際網路使用者的標誌性事件。

而1999年這個在內娛上並不特殊的年份,也被稱為大陸的現代偶像元年。

但在此時此刻,共同創造了歷史的她們,卻只是在癲狂中進行著最後的倒計時。

11月23日,小雪,方星河的第一部長篇小說,《蒼夜雪》,正式全國發行。

***********感謝新盟楊過兒,為盟主撒花~~~蒼夜雪我打算寫出部分章節,在小說裡寫小說,挺帶感的。

但是具體寫到什麼程度,我還在斟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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