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喜事連連
春節來了,三爺也開心地笑了。
過完年後,心情愉快的三爺,面色日漸紅潤,人也胖了些,沒事時也不再窩在家裡,逐漸恢復以往的習慣,到地裡看莊稼,去村裡串門,或處理生產隊事務。他再次找到以往工作、生活上的激情。村民又能聽到那個大嗓門:“我說全村老少爺們,下面講個事啊,根據大隊的通知精神,今年我們莊要……”
春風吹過,莊稼地裡被大雪掩埋一個冬季的麥苗,慢慢抬起頭來,愈發顯得綠油油的。樹木紛紛泛出新芽,一天一個模樣,漸漸現出一片綠來。女兒成功出嫁,卸去了心中的大石頭。“人逢喜事精神爽”,三爺家那棵大樹上,不知啥時候搭起一個鳥窩。頗有經驗的村民一看便知,應該是喜鵲搭建的。按照本地說法,院裡迎來喜鵲是吉兆,預示三爺家將有好事。
沒有冰花在家,村民不再忌諱,鄰居也不再發愁該說啥。三爺家的小院,慢慢又有人前來。雖然冰花離開易莊,但家裡還有小晁,女兒淹亡令人難過,但她生性豁達,時間一久,也就想通看開了,慢慢從傷痛中走出來,恢復活潑開朗的本性。
春天是陽氣上升的季節,農活不太多,收斂一個冬天後的村民,紛紛出來活動筋骨。這日,春光明媚,春風和煦,春意盎然,院裡大樹上的喜鵲,站在枝頭叫個不停。一群年齡不大的小媳婦、大姑娘,再次聚在三爺家玩。
大家正玩得開心,小晁突然一陣噁心、幾近嘔吐,卻又沒能噦出。在此玩耍的年輕小媳婦,關心並逗她說:“哎喲,晁麗娟,吃啥不乾淨東西了,咋又要噦了,不知道這些不‘乾淨’的東西,咋進到肚裡了?”
休息片刻感覺好些後,小晁起身就追打那個胡言亂語的小媳婦。這天冰秀碰巧也來玩,她不像結過婚的小媳婦無所顧忌、胡說八道。冰秀關心地趴在小晁耳邊低聲輕問:“嫂子,你沒事吧,她們啥意思,是不是說你又懷孕了?”
望著冰秀關切的眼神,小晁心裡充滿感謝,她知道這妮子是紹姿的親妹妹,卻比冰花和自己親多了。打斷骨頭連著筋,畢竟是一家人,冰花和珊珊先後出事,她一直默默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和支援。一個自小失去父愛母愛的農村姑娘,冰秀把自己能做的,毫無保留地奉獻出來。小晁不願欺瞞冰秀,朝她點點頭,然後看看瘋玩的小媳婦們,使眼色說不要告訴那些人。
獲悉如此重要訊息,冰秀十分激動。看得出來,小晁拿自己當一家人,她恨不得把這個重要訊息,馬上說給想告訴的所有人。冰秀知道,小晁不希望這事過早公佈,她只能忍著暫且不說,至少不在當前這種環境下說。
冰秀感覺,第一個告訴的人,應該是塹爺。自從記事起,她就跟著老頭兒生活,雖然不是親生父親,但一直把冰秀當親閨女養。她也想告訴親生父母——三爺和三奶,只是想到當年把自己過繼出去,就感覺心裡不是滋味,說不上恨他們,也不是要怨他們,只是這種心理障礙無法排除。冰秀轉念一想,兩家關係那麼好,塹爺知道這個情況,自然會第一時間告訴他們。
回家當晚,冰秀就將訊息告訴了塹爺。果不其然,得知這件事自己兄弟還不知道,塹爺馬上坐不住了,他要立即去告訴三哥。他知道,這一家太需要好訊息開心高興了。
一年多來,這家人過的啥日子,壞訊息一個接著一個,幾乎把他們快折磨瘋了。不過如今已是雨過天晴,全都順利挺了過來。如果說冰花成功出嫁是件好事,那麼小晁再次懷孕,則是他家又一件大喜事,塹爺心裡都明白。
這天晚上,月亮格外明亮。走在去三爺家的路上,塹爺嘴裡哼著小曲。剛走到院子外,他就大聲喊道:“三哥,三哥,在家嗎?”
聽到兄弟大聲喊叫,三爺以為出了啥事,趕緊從屋裡跑出來說:“我在屋裡,有啥事?這麼涉及忙慌地,這麼大年齡了,還沒個穩重勁。”
塹爺笑嘻嘻地說:“好事,好事。”
聽說是好事,三爺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他接著問:“啥好事,說來聽聽?”
“我得進屋裡說,天大的好事,你們聽了肯定高興。”塹爺也不客氣,直接往屋裡奔。進屋後,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然後指著屋裡另外兩把椅子,反客為主地說:“三哥,三嫂,你們都坐下,坐好我再說。”
看著他神秘兮兮的樣子,三奶嘴角一撇、不屑地說:“瞧你那個熊樣,還得都坐下你才肯說。趕緊說,不說滾蛋,俺還準備去睡覺呢。”
“別管熊樣不熊樣,聽了這件事,保管今天晚上你睡不著覺。”塹爺高興地接著往下說。
三爺也著急地催道:“好了,別再賣關子,趕緊說吧。”
晚上冰秀說的事情,塹爺重新複述了一遍。聽到這個訊息,三爺開心地笑了,三奶卻傷心得低頭擦眼淚,她說:“珊珊要是不出事,現在肯定長多高了!”
本來講的開心事,卻勾起她回想傷心往事,塹爺勸道:“嫂子,別再提以前的事,趕緊去屋裡問問,核實一下情況真不真?”
這話提醒了三奶,她抹了把臉說:“對,對,我現在就去問。”
不一會兒,她笑嘻嘻地走出來,朝二人使勁點點頭。
家裡再次有了喜事,三爺和三奶的精氣神更足了。與紹姿分家,三爺將田地分走一部分,冰花也出嫁了,他們的壓力小了許多。沒有煩惱事糾纏,也不用躲在屋裡不出門。春天來了,農活多了起來,三爺三奶常常去下地勞作。
按照農村風俗,除了第三天帶新女婿回孃家外,冰花再也沒出現在易莊。麥苗漸漸長高變黃,遍地金燦燦的油菜花不見了蹤影,綠黃色的油菜稈也都一一變黃。一年一度的麥收季節,馬上又要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