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端看著碗裡的魚一臉詫然。
“哪來的?”
盧聖玲笑笑,“我下午去河裡捕回來的。”
張懷端根本不信,這個女人雖然四肢健全,可懶得跟癱了一樣。
平常讓她下地幹活,怎麼叫都叫不動,就愛癱在床上使喚兒子。
他也並不覺得,盧聖玲會因為自己腿腳受傷,而良心發現。
說到底,還是在打那筆錢的主意。
他放下碗。
這湯,他還真是受之不起。
不管這女人使用什麼招數,修繕房子的錢無論如何都不能動。
他答應過小寶,等錢攢夠,就給屋頂修繕一下,以後不用擔心颳風下雨了。
盧聖玲猜到張懷端會這麼想她,防她跟防賊似的。
也怪,誰叫她以前混賬呢。
“放心,我沒想要你的錢,以後家裡的錢,我來掙。”
盧聖玲表完態,掀開門簾出去,站在堂屋門口,看著小寶趴在桌上喝湯的背影,又紅了眼眶。
孩子身上的棉衣,還是四歲時候買的,捆得整個人都小了一圈,腳上一雙破布鞋,也是撿鄰居家不要的穿。
這些年,但凡家裡有點錢,都被她拿走揮霍。
凡是緊著自己快活,或是接濟那個所謂的救命恩人,根本不管丈夫和兒子的死活。
瞧瞧,自己乾的這叫什麼事!難怪老來遭到報應!
盧聖玲低著頭進了東邊那間臥室。
自打結婚以來,她跟張懷端都是分房睡的。
張懷端睡西邊,兩人平常打照面就跟陌生人似的。
小寶的出生,純屬意外。
誰叫她那天喝醉了酒,把張懷端當成了那個救命恩人,霸王硬上弓。
當然,張懷端能束手就範,也是想早點有個孩子,或許有了孩子後她能踏實過日子。
哪知,真有孩子,對方只會變本加厲,更加怨恨上他。
盧聖玲在房間翻箱倒櫃找了一捆粗棉布出來。
然後去廚房把鍋裡剩下的魚湯盛到一個紅色帶喜字的搪瓷盆裡,架在爐灶上煨著,刷乾淨鍋,準備弄點漿糊來納鞋底。
剛才特意留了點麵粉,添些水,起火慢慢攪拌熬成黏稠的糊狀。
熄了火,用火鉗把灶膛裡的炭火一塊塊夾到烘籠裡,提著烘籠和漿糊回房。
“小寶,吃完把碗放廚房,一會媽來洗。”
叮囑完小寶,盧聖玲關上房門,她要連夜給兒子做一雙布鞋出來。
粗棉布層層貼上,比照小寶腳的大小切底,包邊粘合,再用麻繩縫製鞋底。
一道道工序下來,眼睛都花了。
好在盧聖玲雙手靈巧,製鞋經驗豐富,一個晚上不合眼,鞋子總算是做出來了。
天一亮,她便輕手輕腳地走到父子倆房門口,把新布鞋擺在門口的地上,然後提著木桶就又出去。
她得趕緊搞錢,給父子倆換身棉衣,還得修繕房子。
這殘破的土泥坯房,早就岌岌可危,要是一場大雪下來,指定要塌。
想到前世父子倆被壓死在這磚泥下,盧聖玲就感到心臟一陣窒息。
要說農村,搞錢確實不容易,靠幾畝田地發家致富,比登天還難。
但是西頭村有個好處就是,山水資源豐富。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得把這天然的資源利用起來才是。
盧聖玲又去了河邊。
折騰一個早上,河床上的冰層都被她鑿爛了,當然,收穫也不少,滿滿一桶野生小鯽魚,估摸著有三十來斤。
拿到鎮上去賣,指定能賣個好價錢。
說來運氣不錯,回去的路上,發現一隻狗獾趴在冰面上喝水。
盧聖玲抱起一塊石頭砸向冰面,冰層斷裂,撲通一聲,狗獾後腿掉進了冰窟窿裡。
她趕緊找了根竹竿,一頭栓上繩子,伸過去套住狗獾的脖子拉到岸邊,捆住四肢,綁在扁擔的一頭,另一頭擔著裝滿魚的水桶,挑著去了鎮上。
年關將至,集市上人來人往,街頭巷尾堵得水洩不通。
前世的盧聖玲喜歡趕集,但凡手裡有點錢或者票證,就馬上跑到集市揮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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