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經驗,她自然知道哪條街適合賣什麼,於是目標明確地挑著東西去了農貿市場。
找了個面相好說話的大姐,用兩條魚作為報酬,蹭她的攤位。
蹲了半個小時,無人問津。
盧聖玲倒也不著急,揹著手去肉鋪轉了一圈,順便找肉鋪的夥計借了把刀,將狗獾皮肉分離。
利索的動作,讓賣肉的夥計咂舌。
瞧著盧聖玲穿得體體面面的,面板也白白淨淨,不像是農村人,更不像是屠宰場工作的同志,就好奇道:
“姑娘,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盧聖玲笑笑,兩邊梨渦格外動人,“我就一農村婦女。”
肉鋪夥計咋看都不覺得像,這女人氣質出眾,身上沒有一點農村婦女的土渣子味。就連扎個頭發,都跟人不同。
旁人不是齊耳短髮就是麻花辮,盧聖玲則是將頭髮高高挽起,紮成一個丸子,本來就個子小巧,這麼一看更顯年輕。
關鍵,穿得也很時髦。
黑色的高領毛衣,搭配一件紅色格子大衣,看上去端莊大氣。
也是,盧聖玲嫁給張懷端的頭幾年,張懷端那時還是生產隊的大隊長,又在研發育苗技術,每個月都有工資拿,日子過得一點不差。
她更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面板保養得白嫩水靈,身材纖細玲瓏。
加上又喜歡買時興衣服,穿著打扮跟城裡姑娘無異。
用西頭村村民的話說,張懷端這是娶了個姑奶奶。
肉鋪夥計性情直爽,平常就愛喝兩盅,他早就看中盧聖玲手裡的狗獾。
“姑娘,你這獾子肉準備怎麼賣?”
“你要買嗎?”
盧聖玲瞅著他一攤子豬肉沒賣多少,有些不確定他是不是真要。
肉攤夥計笑道,“獾子肉好哇,我買回去打打牙祭。”
盧聖玲立即開了個合適的價格,將狗獾肉出手了。
又找老闆定了兩斤筒子骨和豬板油,準備賣完魚後回來取,然後繼續回大姐攤位旁蹲著。
蹲下沒一會,就有人來問價格。
市場上,普通鮮魚一斤大概能賣到一塊左右,黃花魚價格更高,能賣到兩塊一斤,野生魚更貴。
盧聖玲沒含糊,直接報了個實誠價。
“兩塊五一斤。”
“姑娘,便宜點。”大爺微微皺眉,有點捨不得錢。
盧聖玲笑道,“大爺,野生魚不像養殖的,生活在自然水體中,活動範圍廣,覓食空間大,您看這體型,瘦長瘦長的,鱗片也乾淨,味道肯定比養殖的魚鮮美,我一看您就是個懂貨的人。”
盧聖玲前世的後半輩子一直在生意場打交道,嘴巴伶俐,很會拿捏消費者的心思。
一張嘴誇了自己的魚,又順帶著誇了人家大爺。
大爺一高興,煙桿子一挑,買了!
但凡開了頭的,後邊的生意就一發不可收拾!
不到半天的功夫,一桶魚就賣了個精光。
甚至還有預約下次的。
想到野生魚既然這麼好賣,她索性去買了兩個漁網。
晚上下網,一早起來收網,將捕撈到的魚挑到集市上賣,一點不耽誤掙錢。
買好漁網,盧聖玲去門市部挑了三斤灰色毛線,準備帶回去給父子倆織毛衣。
看到貨架上掛著的軍大衣,不由心動,問了價格瞬間心死。
這年代,一件軍大衣死貴了,要二十塊錢,相當於普通工人大半個月的工資。
想到張懷端身材高挑,相貌出眾,穿大衣肯定拉風。
顏值狗腦袋一熱,決定買下來。
老公的衣服買了,兒子也不能虧著,就給小寶置辦了一套棉衣棉褲,還有一袋雞蛋糕。
臨走時,陡然想起家裡米缸空了,就換了點票證買了袋大米,給了糧站同志一毛錢的跑腿費,讓送到回村的站點。
小寶正是長個子的時候,營養得跟上,她咬了咬牙,用兜裡富餘的錢買了罐奶粉和兩隻下蛋的母雞。
買完東西,掙來的幾十塊錢也用得差不多。
盧聖玲去肉鋪取了筒子骨和豬板油,然後走到站點趕回村的車。
車子是那種帶斗的三輪皮卡,鬥廂兩側擺兩條板凳供乘客坐,中間放一些雜物。
盧聖玲正要爬上車找位置坐下,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