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又要背誓詞,陳默手剛接觸到記錄簿,旁邊幾人,那眼珠子就泛起幽幽綠光,努力的伸脖子想瞄上幾眼。
那是生怕要背的內容,又是跟小紅書一樣的長篇大論啊。
被老炮瞪了一眼後。
幾人又像是渾身過電般,麻溜的立正站好。
“看什麼看?我說解散了嗎?”老炮呵斥幾聲,抬腳專門朝著魏家豪,馮俊嶺兩人腰子上踹。
愣是踹到兩人扶著腰,原地亂蹦。
老炮才退後兩步,盯著眾新兵道:“我告訴你們,授槍,意味著部隊已經認可,你們成為一名真正的軍人。”
“槍是戰場衝鋒的利器,也是軍人的第二生命,更是我們最親密的戰友。”
“授槍以後,必須像對待自己生命一樣,去愛護,去保護,嚴禁在拿著槍的情況下,嬉笑打鬧。”
“明白嗎?”
“明白!!”
“哦,對了。”老炮交代完,突然又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補充道:“明天授槍結束後,戰術訓練會暫停一天。”
“軍裡衛訓隊,會過來一批同志教你們戰場急救的要領。”
“這一項班副要承擔起監督和領頭的責任,軍人不僅要具備超強的戰鬥素質,更要學會簡單的自救科目。”
“不僅為了自己,更是為了身旁並肩作戰的戰友,非常重要。”
“是。”
陳默大聲回應著,老炮看交代的差不多了,揮手通知解散。
衛訓隊.陳默手裡攥著記錄簿,腦子裡卻在極力回想有關63軍衛訓隊的事,前世對他從軍生涯中,影響也挺深遠的一個人。
就在衛訓隊。
只不過當時,那個人自己是在02年6月份,對方從二區隊第九屆培訓畢業後才認識。
按照衛訓隊培訓的時間週期來算,99年,對方應該不大可能會在那裡。
遇不到吧陳默不知不覺間鬆了口氣,畢竟前世碰到時,他可不是一個新兵蛋子,而是在老領導跟前,意氣風發的大秘。
平時走個路都帶風,如今再看看自己,雖已再少年,可卻遠不如當年的自己啊。
用“依稀記得少年笑,眉目不減當年傲。”來形容印象中的自己,還是蠻貼切的。
那時候的他,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學,糞土當年萬戶侯啊。
低頭看看如今的自己,人還是那個人,卻多了一絲暮氣和成熟。
“愣幾把啥呢班副,趕緊瞅瞅啥誓詞提前背背。”
陳默正沉浸在回憶中時,旁邊楊大力走過來,伸手拽老炮給他的記錄簿。
“沒幾句話,很容易背。”
陳默回過神後,扭頭髮現老炮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躥了。
他順手把本子丟給楊大力:“看完把本放班長櫃子裡啊,別整丟了。”
“行。”
“你不會又瞄一眼就會背了吧?”
楊大力看陳默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只覺得褲襠一陣陣發緊,挺蛋疼的。
大家同樣都是新兵,怎麼能差距這麼大呢?陳默這會沒啥心情,也不想閒扯。
就沒搭理,他走到櫃子旁,從裡面拿出軍大衣,正準備鋪地上休息一下時。
“哐當”一聲。
宿舍的破木門又被人推開。
一名老兵,手中拿著本子掃了眼宿舍道:“秀才,連裡要出公差,你們八班出兩個人。”
“看看誰去?”
啥玩意叫出公差?聽到新鮮的詞,楊大力幾人誓詞也不背了,腰也不疼了。
麻溜起身圍到陳默跟前,好奇的眨著卡姿蘭大眼珠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就是拉人去幹活。”
陳默沒好氣的回應一聲,剛剛還生龍活虎的他,立刻扶著腰慢吞吞的走到老兵跟前:“班長,什麼任務啊?”
“問那麼多幹什麼?”
“每個班都要出兩個人,你們班誰去趕緊報名。”
老兵瞅了眼陳默,而後笑著拿筆,捅咕兩下他扶腰的手:“呦呵,咱們二連武秀才也會腰疼啊?”
“是不是沒拿到內務紅旗,老炮收拾你們了?”
“哈哈,老炮就那樣,他沉不住氣,這次被我們二班拿了,你們下回努努力唄。”
聽著老兵幸災樂禍的聲音,陳默嘴角抽了抽。
因為剛剛才離開的老炮去而復返,這時候,就在二班班長身後站著呢。
“別愣著啊,你腰疼不用去,挑兩個不疼的去出公差。”
看陳默沒啥動作,老兵又催促一聲。
可這時候,八班的人都聽出來公差不是啥好活了,那傢伙,一個個就跟戲精上身似的。
不是扶腰就是捂肚子,一副苟延殘喘的樣。
其實連帶著陳默在內,他們腰疼還真不是裝出來的。
昨天晚上晚點名後,被罰在宿舍裡又匍匐又俯臥撐,最後蹲一排,折騰了三四個小時。
那就算是鐵疙瘩,也能磨下來二兩鐵粉啊,更何況是人。
陳默是真不知道該安排誰去,都是同班戰友,讓誰去都不合適啊。
“嘿?”老兵看自己說了半天,沒見動靜,剛把眼珠子瞪起來。
後面老炮,那蒲扇般的巴掌就呼到了他的後腦勺。
“你嘿什麼嘿?”
“我沉不住氣是吧?”
“還偵察老兵,你警惕性呢?”
“我站你後面都不知道?”
“不,知道?”
老炮每問一句,那大巴掌就呼一下,尤其是最後一下,呼得那叫一個響亮。
多少還捎帶點頓挫感。
陳默站在跟前,光是看著都覺得脖頸疼。
“哎?”
“哎?!”
二班長抬手擋了一下,當他看清楚是老炮後,動作麻利的退後幾步,咧嘴笑道:“老班長好。”
“我剛才不是看你下樓了嗎,我哎?”
眼瞅著巴掌還要下來,老兵趕忙又退了幾步苦著臉道:“老班長這不怪我啊,是指導員說出公差的。”
“出個屁,我怎麼不知道這周連裡有什麼事?”
“不是咱們連,是四連那邊圍牆被風吹塌了,要搬磚還要栽樹趁著今天休息搞一下。”
“四連指導員過來這通知的。”
“少跟我扯淡。”老炮揉了揉手腕:“八班不出人,想要人讓四連的過來跟我說。”
“滾蛋!”
“是。”
老兵沒敢墨跡,繞著老炮嬉皮笑臉的跑出了八班。
看著事解決了。
老炮拍了拍手,而後抬頭看著鐵皮櫃旁邊,那面斑駁的牆壁。
他叉著腰,很是舒爽的出了口氣:“下週內務大檢查都爭點臉。”
“把紅旗給我掛這。”
說完,不等眾人回應,老炮揹著手溜溜達達的離開了宿舍。
瞧著班長走遠的身影。
陳默眨了眨眼,內心替二班長默哀半秒,但同時,他也鬆了口氣。
很顯然,老炮突然回來,壓根不是因為出公差的事,而是看到二班拿了流動紅旗不爽,故意找茬出氣的。
既然揍完二班班長出了氣,他們晚上加練的事,應該就要告一段落了。
畢竟剛打完二班長,按理說,就不該再折磨他們了啊。
翌日清晨四點半左右。
經過週日一整天的修整,陳默又生龍活虎的早起,打上揹包獨自去訓練場加練。
其實老炮說得對,陳默之所以能在新兵連快速嶄露頭角,除了韌勁強之外。
跟他加練脫離不了關係。
每天負重近二十公斤,早起出來跑步,拉單槓,跑障礙,一天兩天不覺得有什麼。
只要能堅持半個月,加上部隊裡面細糧能管飽,早上還被連裡允許加一餐的情況下。
個人身體素質會變化非常大。
而支撐陳默日復一日的苦練,說白了就是因為這次的競賽。
因為他知道,摩步82旅那邊訓練有多狠,其實裝步兵跟人家摩步兵拼競賽,真的很吃虧。
別說競賽只剩二十天了,就是剩六十天,二連這邊過去也是被人家拉爆的結果。
強度都不一樣,要求也不一樣。
摩步訓練每天醒來就是跑,跑得要跟摩托一樣快,背得還要和摩托負重一樣多。為了儘快拉近這個差距,陳默只能不停的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