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被第一輪炮火擊中,戰損。他呆呆的站在防線跟前,看著戰車從自己跟前,三米的地方開過,衝向大後方的輜重區。
紅彤彤的火光,以及戰車裝甲投射出來冷冽的寒光,映照在他的臉龐上。
四連長嘴裡嘟嘟囔囔的罵了幾聲娘,癱坐在地上,被連裡其他戰損計程車兵,給拖到靠後一些的位置。
藍軍曾試圖反擊,幾個連倖存的戰士,潛伏在側翼,計劃使用單兵武器幹掉紅軍重灌叢集。
可奈何,戰場上一架架無人機就是紅軍的偵察兵。
往往藍軍剛湊起來兵力,都沒等組織有效抵抗,就被直升機鎖定,一輪帶走。
這種打法和遭遇,是藍軍裝甲團第一次遇到。
裝甲團安排出去的直升機,隔靴搔癢,打空攜帶航彈後,就被迫扔下步兵,撤出戰場。
這仗沒法打了。
再打下去,輜重區唯一的陸航火力,也會成為紅軍機步兵的靶子。
距離輜重區越來越近,前行數公里的戰場上,由於陳默只求快,導致戰場極為混亂,藍軍殘餘火力沒辦法收拾乾淨。
裝步九連遭遇火箭彈轟炸,倖存的戰士聯合從遠處趕過來支援的三營坦克連,試圖組織士兵,依託地形和車輛進行反擊,建立多個火力點。
但很遺憾。
仗打到這一步,己方的重火力每次都被紅軍精準轟炸,根本幫不上一點忙。
他們的反抗,對整體形勢沒有多少改變。
96式重坦兇猛的在近距離咆哮,步兵,裝甲兵,協同步步緊逼。
10號的清晨。
藍軍師裝甲團下轄的二營,三營戰士,親眼看著己方的陣地被攻陷。
無數的戰士,印象中只有火光,爆炸,機槍,步槍,手雷,導彈,失序的戰友,燃燒的車輛,被拖拽的帳篷,和滿目瘡痍的營地。
無力,一股巨大的無力和絕望,猶如狂風般席捲了整個戰場。
留在藍軍駐地的導演部參謀驚呆了!戰場觀察員同樣驚呆了。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堂堂一個裝甲團,守衛東線輜重區的部隊,會潰敗的這麼徹底,這麼迅速。
最後防線也擋不住了。
毫不誇張的說,重灌叢集連炮都不用開,光是橫衝直撞,都能把最後的防線和火力點全部撞散。
硝煙升騰,戰火紛飛,而突襲卻進入了尾聲。
藍軍輜重倉被攻陷,十幾個加油倉,彈藥庫暴露在重灌叢集跟前。
坦克緩緩停止機動。
別說藍軍覺得輸得有些夢幻了,就連劉鴻運他們也沒想到,這次的戰鬥會這麼順利。
這時候。
要說全營誰最清醒,那就數陳默了。
他提前就知道體系的壓制有多狠,不亞於馬克沁打騎兵,取得現在的戰果,並不算意外。
眼瞅著自家戰車在油倉旁邊停下,陳默齜著大牙,拿起通訊器大罵道:“地面突擊組,愣什麼呢?”
“藍軍的油你們不能用?還是別人的油不好燒?去補油啊。”
“梁排,趕緊把咱們的油罐車開過去,把儲存油都補滿,還有,看看藍軍的油罐車也找人開回去。”
“彈藥能拉的都拉回去,媽的,過日子一點都不知道仔細。”
“全營,放寬二十分鐘時間拉物資,二十分鐘後全營朝西側紅軍炮團駐地機動。”
“偵察組,放開無人機,雷達,偵察方圓五十公里內所有機動目標。”
“一旦發現藍軍救援部隊,立刻彙報!”
“執行命令吧!!”
陳默激動的在指揮車內直搓手。
他知道,這一戰,陸院要的體系實驗,已經可以交差了,他沒有辜負學院的重託。
而正在前方開車的戰士,聽到自家的營長命令後,先是愣了幾秒。
隨即一個個猛踩油門,朝著油料倉機動。
藍軍被淘汰的戰士,親眼看著自己家的油料,被紅軍的人拿著油槍,使勁往戰車油箱裡呲。
自家的油罐車,被紅軍安排人一輛輛的開走。
彈藥更是被搶得幾乎不剩什麼了。
142運輸車裝不下,紅軍的戰士就把一部分彈藥箱抱進裝甲車裡,寧願自己受苦沒地方坐,也得把子彈抱回去。
“畜生啊,這特麼哪是紅軍啊,不妥妥的土匪啊。”
一名藍軍老兵,口中喃喃的看著。
“這到底是139師哪支部隊,特麼的,我看戰車塗裝不像139的車啊。”
另一名老兵更疑惑,仗都特麼打完了,都不知道究竟是哪個單位,這種戰役多少年都沒遇過了。
二十分鐘,對於資訊化營來說,是最爽的二十分鐘,同樣是補油,補彈藥,可用的是藍軍輜重,這種感覺都不一樣。
但對藍軍來講。
這二十分鐘,無疑是最黑暗,最憋屈的時光。
上午七點四十分,陳默下令藍軍營全線撤退。
各分隊目標直指紅軍炮團,風雷激盪,在地面拉起橫線足足三公里的狼煙,火速逃竄。
陳默有自知之明。
藍軍營的戰鬥力得益於體系加持,料敵於先,才能取得這次的勝利。
但體系壓制並非無敵啊。
只要藍軍師反應過來,遠端協同空六師再來一次轟炸,再牛的體系也得趴窩。
惹了這麼大的禍。
陳默深知,只有紅軍師能保他沒事,至於怎麼保,這麼頭疼的事,就交給紅軍去考慮吧。
藍軍營是上午七點四十分開始撤退,救援部隊是八點十分,抵達東線裝甲團輜重區。
中間隔了半個小時。
訊息傳到藍軍師部時,由於王松合師長半夜睡得太晚,整個人還沒清醒,就被戰情參謀林一峰叫醒。
師指揮部。
政委方勇,參謀長秦輝,以及一眾參謀人員臉色鐵青,氣得飯都吃不下。
一夜啊。
僅僅一夜,全師重灌佈置,西北線基層軍官被暗殺十幾人,幾乎相當於一個營的基層指揮被殺到斷層。
戰鬥力銳減超過五成。
編制雖在,但幾乎沒有長途機動的能力,戰略穿插紅軍師的計劃,被擱淺一部分。
這也就罷了。
畢竟,對於師級單位來講,一個營的戰損,算不得什麼。
可東線呢?
裝甲團加上機步團調過去的兵力,經過統計,一夜之間足足兩千八百名戰士被全殲。
就這,還沒算輜重區的損失,以及對整體戰略佈局的影響。
單單兵力損失,就達到了全師的五分之一。
戰鬥兵力損失更誇張,佔據了全師幾乎四分之一。
王松合得到彙報後。
他整個人,站在作戰指揮室地圖旁,盯著地圖三分鐘沒有講一句話。
昨夜凌晨,他猜到了資訊化營可能沒被轟炸機編隊收拾,但卻沒想到,區區一個營,竟然這麼膽大。
整個東線輜重區啊,毀於一旦。
王松合足足調整了好久,才勉強壓下心頭的怒火。
他咬著牙根,從牙縫中蹦出幾句話。
“不誅此獠,老子誓不為人!!”
“姓吳的呢?開戰前,他是怎麼跟老子保證的?”
“說什麼裝甲團就是東線的定海神針,我神他孃的腿,就是這麼給老子神的?”
王松合說到氣惱之處,一腳踹翻了旁邊的椅子,椅子腿砸到附近一名參謀的腳踝,儘管疼得渾身發麻。
卻愣是咬著牙,一聲不敢吭。
師長暴怒,誰敢接茬啊!就連裝甲團的吳團長,平時在師裡的寶貝疙瘩,摩步師的定海神針,如今都變成了“姓吳的”,旁人更不敢吱聲了。
王師長走到指揮台前,將整個檯面拍得“砰砰”響,怒罵道:“裝甲團的人還沒到嗎?”
“昨夜三令五申,加強防禦,提高警惕。”
“這就是你們給我的結果?”
“我看你們都老了,舒坦日子過多了,仗都不知道怎麼打了。”
“狗孃養的,老子的一個團啊,兩千八百人啊,點名你也得點一夜吧?”
“就他娘這麼戰損了?”
眼瞅著王師長罵了半天,氣出了一些,方政委才從一旁的椅子上起身,從口袋抽出煙,遞過去一根,安撫道:“老王,你也消消氣。”
“眼下,事情已經出了。”
“下轄各單位士氣是個問題,戰略方向我們也必須儘快做下調整。”
“還有這個資訊化營,留著始終是個禍患,整合整合,先遏制住這個營的勢頭。”
“哼!”
王松合冷哼一聲:“遏制,怎麼遏制?”
“第七戰區被劃為實驗區,這下可好,老子的臉算是丟盡了。”
“讓他這麼一折騰,今天導演部必然要做出指示,等著吧,要不了多久,導演部就要下通知了。”
“狗孃養的,老子當了大半輩子的兵,今天成了別人的墊腳石。”
“對了,陳小子帶著人往哪跑了?”
“師長,根據救援單位的彙報,看對方機動的車轍方向,應該是去了紅軍的炮團附近駐營。”
戰情參謀王一峰迴應道。
“去了炮團?”
聞言,王松合也是一愣,他跟高進的想法一模一樣。
特麼的,打仗還能這麼打?“嘿,這他孃的臉皮夠厚啊,狗日的,打完老子,轉頭就去投奔老李了?”
王松合琢磨出來,陳默是害怕報復後,他直接被氣笑了。
孃的,當兵這麼多年,就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之徒。
這種腌臢丟人事,也有軍官能幹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