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臨時辦公室內有過那麼一瞬的沉寂,隨即眾人都心思各異地看著眼前的小道士。
孟繁耀見張繼中面色不善,充當起馬前卒:“譁眾取寵,妖言惑眾,路道長莫非是演員出身吧?
路寬淡然瞥了他一眼,還真被你一屁蒙對了,遙想當年畢業跑了好幾年劇組,演技也是沒得說。
他旋即朗聲:“時運不來好傷懷,撮上押去把梯抬,一筒蟲翼無到手,轉了上去下不來。”
“你們就當我胡言亂語罷了。”
又抖落下手裡的陰陽合同:“這兩式四份合同我都簽好了,拿去便是。”
孟繁耀面色一凝,不知道他又暗藏什麼機鋒。
但料想一個不諳俗務的道士,也不可能懂這些貓膩。
即便知道又如何?鞠覺亮看路寬作勢要走,面色大急。
這位香江導演是懂得幾味堪輿風水的道理的,剛剛聽得頗為服膺。
但張繼中卻面色訕訕,雖然心裡有些疑慮,但總歸不對這位過分年輕的小道長抱什麼希望。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啊!
路寬施施然往外走,一隻腳剛踏出辦公室,不想被鞠覺亮緊緊抓住!“路道長!”已然信服的香江導演又苦著臉衝張繼中:“張導!你看這。。。”
鞠覺亮本身就篤信風水玄學,二來劇組一直瑣事不斷,耽誤了工期,他這個救火隊長免不得也得吃掛落。
他急啊!
好在這位路道長是個好心人,公關公司嘛,不就是急人之急?路寬回頭眼神渺然地環顧眾人,神情中的意味很明顯。
你們究竟要不要我講?我這根直餌,到底願不願意吞?張繼中看著鞠覺亮頗為無奈,外面濛濛細雨不停,他索性死馬當活馬醫。
“路道長,不妨再多指點一些?”
“如果真有所裨益,我們也不是小氣的人。”
還是香江人好騙,送上門的助攻和捧哏,這不得分化拉攏下敵人。
他善意地向鞠覺亮點點頭:“那就跟你們再說說本卦變卦之類的讖緯。”
“澤無水為困,水在澤下,困之象也,於人則有訟,於事則不諧!”
“簡言之,張導近日應該有訟案在身。”
“另外,我看今天劇組停擺也不止因為這一點小雨吧!李亞朋先生呢?”
一言既出,滿座皆驚。
劇組停擺的事情在場之人當然都清楚,李亞朋打人事件還沒徹底收拾收尾,被打的鹽城客商昨晚就賴在劇組賓館不走,非要討要說法,不然就曝光給媒體。
訛錢罷了。
知曉內情的人僅限於幾位劇組主創和周訊這樣的當事人,這年代網路資訊又不甚發達。
今天才從百公里以外的茅山坐車過來的這位年輕道士,應該是沒有提前知曉的可能的。
“胡說八道!張導有什麼官司在身?你不要惡意誹謗!”
孟繁耀護主心切,正要繼續彈壓路寬的妄言,突然瞥見張繼中不動聲色地對他搖搖頭,心下一驚!大鬍子是有苦自知。
他炒王瑞在前,又為了炒作《射鵰》在媒體前大放厥詞,提出是因為前者水平不夠。
結果這頓嘴炮導致打工人王瑞的新劇《情證今生》的合同告吹,後者將他訴至北平西成區人民法院,要求大鬍子公開道歉並賠償精神損失費10000元。
他也是剛收到傳票。
如果說李亞朋的事這小道士有可能從司機、剛剛聊天的周訊嘴裡得知,而官司的事還未見報,他是決計不可能獲悉的。
路寬見幾人面色各異,也是隻淡然地負手在一旁靜立。
《射鵰》在前世拍攝過程中的曲折離奇太多,不止如此,後面還會發生李亞朋受傷事件,對劇組來說更是棘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