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了上了老光棍的床。是躺是趴由不得他了。
劉有餘去倉庫把鍊鋼時候獎的紅旗扛出來。
劉旺財說一聲兵貴精不貴多,從民兵隊裡點了四五個青壯漢子組成個隊伍像條土龍似的往城裡遊。
穿過公社時,劉有餘突然扯開嗓子唱:“臨行喝娘一碗酒……”
眾人應和:“渾身是膽雄赳赳……”
劉旺財擺擺手:“咱就是先去打聽事,你們弄的跟要上前線了似的幹嘛?”
青年們卻就想要這個味兒!公社有人被驚動。
站崗的民兵張愛軍蹬著腳踏車跟一頭脫毛黑熊似的追上來:“老班長,怎麼回事?”
劉旺財把聽到的訊息說出來,還沒說完,張愛軍魯莽的瞪眼:
“有這樣的事?同去同去!”
劉旺財很欣賞他:“不愧是毛頭渡的第一條好漢!”
張愛軍梗著脖子喊:“那當然,你以為我高粱米都白吃了?”
“錢進開著拖拉機也給我們毛頭渡收過莊稼,這我一清二楚!”
“黃海的帶魚都知道感恩,我男子漢還能不如帶魚有良心!”
說完他蹬著腳踏車在前面當開路先鋒。
公社相關人員看他沒回來,尋思沒大事就去忙自己的了。
秋收還沒結束呢。
至於張愛軍怎麼沒回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同志哥在部隊當過捕俘手,戰鬥能力過硬,同時腦袋也又僵又硬,最終被退回了地方。
於是他們估計張愛軍半路腦子開小差,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他們絕對沒有想到張愛軍跑到海濱市裡了。
還一路打聽找到了城南區打投所的所在地。
到地方了,張愛軍攔住幾個人開始制定作戰計劃。
劉旺財一把摁住他舉起的胳膊:“什麼事啊?我們是來打聽訊息,問問他們領導是不是真冤屈錢進了!”
張愛軍一愣:“不打仗啊?”
劉旺財無語。
這二愣子!
張愛軍頓時萎靡了:“你說你不來打仗你帶著人扛著旗幹啥?”
劉旺財攤開手:“我們老農民進個城,這一個人兩個人連東西南北找不到,當然得多幾個人。”
張愛軍唉聲嘆氣:“你看看你,就打聽個事的事,把我弄的熱血沸騰的!”
幾個人進入打投所。
裡面的工作人員全懵了。
其實從星期一開始,該所的主任常樹林和副主任張金元就挺懵。
當天開始到現在,陸陸續續有舉報信和建議書被投送到了他們單位。
信裡說有一位名叫錢進的支農模範、先進個人在支農歸來的路上被他們單位一個小分隊給誣陷了。
他們覺得這是小事不用管。
直到今天有幾個老鄉趕來詢問為什麼把錢進給扣了……
所裡的頭頭們面面相覷:“誰把錢進扣了呀?這不是繩子綁了老鷹蛋——扯雕蛋嘛!”
他們隨便找了個出來趕人,態度不耐煩,滿臉瞧不起。
劉旺財被惹火了,掏出搪瓷缸往臺階上一墩,說:“今天不還錢同志清白,老頭就把學大寨的勁頭使這裡!”
工作人員無奈,把領導喊了出來。
張副主任懶得搭理這種不講理的老固執,直接說:“去,通知治安所來清人!”
本來也有此意的常主任一聽這話立馬改了主意:“瞎胡鬧,老鄉們來問點事,咱們能這麼粗暴的對待老鄉們?”
“我去做思想工作!”
張副主任翻白眼,暗地裡冷笑一聲:你快泥菩薩過江了,還跟我頂呢!
常主任跟劉旺財坐一起,拿缸子給手下:“去,給大叔倒杯水,看大叔熱的。”
“大叔你跟我說,你們來是問啥事?”
劉旺財臉色稍緩,把錢進支農做工作的事情講解一遍,問道:
“我們聽說你們因為俺隊裡給他點蔬菜,定性他是私運犯?”
常主任說道:“那會是說錢進同志是私運販子來著,不過那不是定性,就是……”
“別就屎就尿的,有就是有!”劉旺財急了,“你們這不是汙衊人嗎?”
“你們得還錢進同志的清白!人家是支農模範,你們這樣不是毀了他大好青年的前程!”
主任陪著笑臉連連點頭。
這時候一位辦事員趕來低聲說:“已經給泰山路居委會和治安所都打過電話了。”
“他們聯絡上人了,正在趕來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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