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雄圖上來解圍:“工頭,你這是幹什麼?你這是粗暴工作!”錢進覺得他解圍的方式比胡順子的動手還粗暴:
這貨沒有攻擊性,他不去攻擊胡順子,而是抱著自己的腰跟拔蘿蔔似的往後拽自己。
可胡順子力氣大,他拽不出錢進來,這樣他哼哧哼哧使勁,摟著錢進腰一退一進、一退一進……
考慮到魏雄圖秀氣的樣貌,錢進真怕被人看到這場景,到時候有嘴也說不清。
不光擔心說不清,還擔心被人誤會他這張嘴給魏雄圖幹過別的事!
錢進先推開他,儘量冷靜的對胡順子說:“胡工頭,咱們有話好好說,我來是上班的,不是來找事的,更不是來……”
“我管你這個那個的。”胡順子嚷嚷,“我不收拾你一頓,你不知道誰是老大!”
“當然你要是能收拾我一頓也行,我認你當老大!”
事到如今。
沒話說了。
拳腳上見吧。
錢進一彎腰後退把外套脫掉,離開胡順子的控制。
胡順子低頭看向手裡外套,有些愕然:還能這麼著?
魏雄圖幫錢進挽尊:“漂亮,金蟬脫殼!”
錢進拽著他後退,喊道:“大軍,開打了!”
腳踏車嗤嗤的賓士而至。
張愛軍閒了一天已經閒出鳥來了,聽到招呼那叫一個興奮。
胡順子看到張愛軍下車露出不屑的笑容:“小錢,你個菜蛋子不行啊,還得找人?”
錢進更不屑:“你不要臉,我能怎麼辦?”
“你一個有我兩個重,然後跟我比拳腳?這叫行?”
胡順子說道:“咱是搬運工,是槓力,不比拳腳比什麼?”
“比搬貨?你更不行!”
“要不跟他一樣比草屁股?”
他指向魏雄圖,模仿剛才的動作前後搖胯。
魏雄圖俏臉脹紅:“你、你怎麼汙人清白!”
“別說沒用的,”錢進說道:“咱是爭老大,那應該比帶隊,看看誰帶的搬運工更能幹!”
“要不然你覺得不公平,你也可以找人唄……”
“別廢話,”胡順子不耐,“行,你找人就找人,老子甲港第一好漢,你愛找誰就找誰!”
他甩掉披著的大衣,露出誇張的胸肌、鼓鼓囊囊的腹肌:
“別怪我下手狠,要怪就怪錢進找你當了替死鬼!”
“別怪老子沒提醒你,老子當年在丙港卸貨,一人放倒過六個力工!”
張愛軍活動拳腳,小心警惕的盯著他。
這是個狠角色!
胡順子露出獰笑,虎吼一聲豬突猛進,王八開拳!張愛軍側身閃過,右手擒住對方手腕往後翻轉順勢太膝往肋下重頂!
‘啊嗚’一聲慘叫,胡順子已經捂著肚子跪在地上了。
張愛軍一臉迷茫的看向錢進:“他還比不上王東啊!”
胡順子不知道王東是誰,但知道自己受到了侮辱。
他站起來狂吼道:“你惹火我了,我要你死!”
話音未落,他已經揮舞雙拳狂奔而來。
張愛軍左腳蹬地旋身繞到後頭,右肘重重磕在胡順子肩胛骨順勢前進一步用膝蓋重撞胡順子腿彎。
胡順子哀嚎倒地。
他還要翻身起來,卻被張愛軍踩住腳踝,反剪雙臂按在潮溼的水泥地上:“摁著我算什麼英雄?放我起來!起來咱倆繼續打三百個回合!”
錢進兩人面面相覷。
這隊長長的跟人熊似的,怎麼好像是個熊人?
張愛軍卻是實在人,真起來放開了胡順子。
胡順子撿起根撬棍狠狠一敲,火星子跟竄天猴似的往四處飛。
他兇惡的說:“你是在逼我打死你!”
錢進急忙從挎包裡摸匕首和軍刺。
張愛軍擺擺手,抽出了腰間武裝帶。
胡順子揮著鐵棍上來要砸人。
武裝帶如毒蛇吐信般抽在他左肩,勞動布工裝被鐵釦“刺啦”拉開道口子。
胡順子心疼:“俺娘剛給我打的補丁!”
張愛軍甩動武裝帶如長鞭,旋身甩出第二下,狠抽胡順子肋下。
胡順子嗷嗷叫著抄起撬棍劈頭砸來。
張愛軍突然矮身鑽過去,武裝帶如蠍尾倒鉤,正掃中對方膝彎。
“草你姥姥!”胡順子踉蹌著撞翻一個裝了醃海帶的木桶,黃褐色的滷水流在地上很滑溜,他一下子滑倒了。
錢進冷笑道:“胡工頭,小心點!”
胡順子罵罵咧咧爬起來:“這地上很滑!”
“再來!”
張愛軍腳尖挑起捆貨麻繩,一手繩子一手腰帶,左右開弓抽的胡順子亂蹦噠:“我跟你拼了!”
“我承認你有幾分本事!”
“好漢、好漢!我服了,別打了,我認錯了!”
張愛軍手裡麻繩轉動,不知不覺把胡順子給捆了起來。
他問錢進:“吊起來?”
胡順子喊道:“你敢吊我,我就吊死在這裡,到時候治安局不會放過你們!”
錢進走過去說道:“這還不是你逼我的!”
“我老老實實到你手底下幹活,你為什麼這麼對我?為什麼非要收拾我!”
胡順子沉默了,良久才解釋說:“我沒想到你的朋友這麼能打。”
“我不是他的朋友,是他的警衛員!”張愛軍冷酷的說。
胡順子被這個稱謂驚呆了。
錢進不解釋,說:“胡工頭,我只想好好上班,沒想跟你對著幹更不想搶你地盤。”
這地盤狗都嫌小!錢進繼續說:“我看出來了,你是江湖人,江湖上有句話叫不打不相識。”
“今晚小老弟我做東,請你去國營二飯店吃飯喝酒,咱們來個一笑泯恩仇,行不行?”
胡順子再次驚呆了。
請我去國營二飯店吃飯?
真話假話?
不會是領我去了荒郊野外問我是吃板刀麵還是吃餛飩吧?因為按照他的邏輯,如果錢進一早就說能請他去國營二飯店喝酒,他們早就是自己人了!
胡順子喜歡說實話,他就愛大吃大喝,特別是別人請的大吃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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