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年代從1977開始

第97章 從龍之功好處多(求訂閱呀)

老拐沒多想,笑道:“你們文化人就是有本事,我還以為你們沒見過呢。”

新人李成功急忙說:“拐叔,我沒見過,嘿嘿。”

老拐就說:“這是好東西,有了這個東西咱搬運工的活就簡單了。”

“再不用上船挨個貨物往下搬,只需要徒手輔助吊車固定集裝箱,然後配合板車把貨物拉下來就行了。”

他舉了個例子:“咱海濱市盛產啤酒,怎麼運輸啤酒呢?啤酒廠有自己的運輸隊,一箱箱啤酒先搬上車開到港口,搬下來再一箱箱搬上船。”

“你們想想,這個過程中是不是容易摔落啤酒箱什麼的?是不是會有損失?”

“人家小鬼子用集裝箱不一樣,集裝箱直接在啤酒廠裝箱,然後貨車拉到港口被吊裝上船,船運到目的地再吊裝到碼頭卡車上去……”

他把雙手一攤:“期間省時省力不說,還沒有任何損耗呢!”

李成功露出興奮的表情:“這真是好東西,什麼時候咱國家要是也有了,咱搬運工就不累了,歇著就行了。”

老拐認可的點頭。

錢進笑了:“是嗎?那到時候各單位還養著這麼多搬運工幹什麼呢?”

“嫌錢多了故意花錢?”

李成功理所當然的說:

“不管什麼單位都是國家的資產都是人民的財富,肯定要養著咱們工人呀,否則跟資本主義國家有啥區別?”

錢進沒話說了。

現在集裝箱裝卸過程中還需要用到工人。

為避免貨物碰撞,裝卸採用雙人盯箱法,兩人一組全程扶穩集裝箱四角,確保能穩穩當當的平移至板車上。

李成功說:“你看,就算都用上了這個,也離不開咱們工人。”

錢進笑而不語。

即使他說了在場的人也不會相信。

用不了多少年,各大港口都會完成自動化,那時候搬運工就成為歷史痕跡了。

此時考慮這個沒什麼必要。

享受當下就完事。

他們正看著貨輪裝卸,胡順子急匆匆跑來:“哎哎哎,你們真行,上班脫崗啊?”

錢進說:“這不是休息時間嗎?”

他遞給胡順子一支菸,胡順子順手拿走一包煙:“我不是佔你便宜,這次過來是通知你有好事。”

“咱單位要聯合港口舉辦個學習大會,學習你倆偵破走私犯、為調味品商店抓到盜竊國有資產的內賊等事件中表現出來的精神和技能。”

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現在這年頭會議多。

當天錢進和魏雄圖就被帶去了宣傳科,這次是宣傳科科長接見他們。

海濱市供銷總社宣傳科的科長叫彭友良,頭髮錚亮、形象很靚。

他告訴兩人,這次的學習大會是供銷總社和港務局方面共同舉辦,到時候會有多個先進人物分享經驗。

錢進和魏雄圖需要上臺演講。

窗外的汽笛聲悠悠揚揚傳進來,彭主任先對兩人進行鼓勵。

搞宣傳工作的就是不一樣,口才好,那唾沫星子混著‘愛國主義精神’‘四個現代化’‘五講四美三熱愛’之類的詞兒在辦公室裡亂飛。

等到最後了,彭科長終於點題:

“演講內容方面你們別講太多假大空或者套話,要有真東西,所以你們好好要好好準備演講稿,爭取在領導面前一鳴驚人。”

“我建議你們從緝私方面來深耕細作,講講你們怎麼發現的異常、怎麼調集人手進行抓捕工作,這對其他同志有什麼啟發?可以讓他們學習到什麼知識?”

“總之就朝著這方面使勁,一定能挖出很好的經驗!”

彭主任如是叮囑。

錢進和魏雄圖離開辦公室後面面相覷。

兩人都沒有經驗。

單位上給他們放了假,學習大會兩天後進行,他們這兩天不用上班幹活,專心寫發言稿就行了。

錢進回家,家裡沒人。

他正好趁機把金箱子拿出來,該賣的賣、該買的買。

損毀的五簧鍾價格是8000,修好之後價格倍增,可以賣到一萬五千元。

這價格不算高。

還沒有他之前下鄉時候從劉家生產隊收上來的筆筒有價值。

那筆筒是清朝文物,賣出了五萬塊的價格。

他剛從邱大勇手頭上搞到了一批煙標酒標,這次一起賣掉了。

海濱啤酒的錯版標價值比正常酒標貴一些,一套酒標能賣150元。

還好這東西是量產貨,邱小弟等人攢出來四十多套,也能賣個六七千塊。

他們手裡的煙標沒有好東西,最終合計錯版啤酒標也不過賣出七千五百塊。

錢進看看現在商城總額。

還不到十萬塊呢。

窮了。

他撓撓頭。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

這年頭老百姓家裡有古董文物卻不會賣給他這麼個陌生人,他打聽過了,現在想合法的購買古董文物主要是在兩個地方:國營文物商店和友誼商店。

但他都不好操作。

前者是國家收集社會流散文物的重要渠道,後者則是專門招待外賓的地方。

這兩個地方有的是寶貝,卻對貿易人員進行嚴格的身份登記。

錢進最不願意的就是暴露身份。

所以他現在對資金需求量不大,不必去冒險。

購買的物資主要是底料。

錢進又採購大批底料拆包裝放入204。

註冊人民移動食堂的時候,經營主體建築留了這個房間的地址。

這樣隨著小集體企業的生意走上正軌,他索性改了204的性質,名義上給企業當辦公室,實際上也當倉庫也當廚房。

如此一來學習突擊隊就沒有教室了。

本來這小房子也不適合當教室,錢進索性去找魏香米,想跟她商量一下大辦學習班的事。

高考是當下最大的事情。

因為今年剛恢復高考有很多問題亟待解決,於是國家靈活處理,由各省市地區自主協商高考時間再由教育部拍板決定。

海濱市的高考時間很靠後,是在12月的20號和21號,距今還有一個月時間。

考生們進入突擊階段,很多年輕工人都脫崗了,背水一戰要拿下高考。

各機關單位、工廠礦場都在組織學習工作,很多街道也成立了教室供學生們討論進步。

沒辦法,現在特別缺教師,學生們只能互相學習、互相答疑解惑!錢進去敲主任辦公室的門,裡面擺設大變。

張紅波的痕跡已經沒了,牆上照片換成了魏香米在學習和接受表彰時候的照片。

此時魏香米還在調整擺設位置。

她把居委會的錄音機給搬到了自己辦公室,這是享受上了,打算平時聽聽歌。

見此錢進很高興:“魏主任?”

魏香米聽到聲音回頭,衝他笑著點頭:“不辱使命吶,錢總隊,你這次幫我立大功了!”

錢進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下了。

很好。

魏香米做了居委會主任,以後很多工作更好開展。

比如給學習突擊隊換教室。

魏香米聽了他的來意後點頭:“這是大事,咱們街道不少青年想參加高考,是該為他們提供個好的學習環境。”

錢進說:“對,我認為一旦咱街道出的大學生多,那咱居委會可以跟著在全市大大露臉!”

這事很重要。

魏香米發揮了她在房管科的優勢,幾個電話打出去,直接找到了一座倉庫:“咱們街道116號在日佔時期修了個倉庫,1966年開始被百貨大樓當做雜貨庫使用。”

“今年我們單位根據中央檔案精神進行了工作改制,一些集體所屬的建築或者收回使用權或者重新簽訂合同。”

“現在這個雜貨庫被收回來了,我想咱們可以研究一下,能不能把它利用起來。”

兩人都是說幹就幹的性子,便一起去看倉庫情況。

錢進曾經從雜貨庫前走過,他記得這是一棟很破敗的建築。

去了以後發現它實際上比自己記憶裡更破敗。

倉庫為了防盜,它本身窗戶很少,然後時間長了玻璃全碎了,百貨公司索性用木板把它給封了起來。

錢進推開門,吱嘎聲中有老鼠迎面竄出來。

魏香米倒是有準備,一個後跳步避開了慌不擇路的老鼠:“哎呀,這環境太差了。”

錢進開啟手電看裡面情況。

雜貨庫裡還有東西呢,百貨大樓留下了好些木櫃子,但件件有破損,再就是破凳子爛桌子也有不少,碎木頭壞繩子散落四周。

這些東西是垃圾,但對於教室來說都有用。

他還挺高興的:“就選這地方當教室吧,我帶突擊隊過來打掃,到時候再把破椅子凳子修一修當課桌什麼的。”

“至於這些櫃子也有大用,修好了不正好能當書櫃書櫥?”

魏香米看他滿意便說:“行,那你負責這個事,把咱街道的學習班轟轟烈烈辦起來!”

錢進對此很有信心。

這倉庫很破很爛但不是問題。

垃圾多可以派人收拾,老鼠多他有狗收拾,窗戶被封冬天正好保暖,沒有采光他就安電燈。

主要是它的硬體設施好,空間很大,面積得有五六百平米呢,高度更得五米以上。

要是他能找到建築隊,居中截斷搭建個隔層,空間利用率還能增加一倍!當下這社會城市裡居住條件可差了,多少人家的人均居住面積才三四個平米。

像一些回城知青都沒地方住,只能去潮溼腐敗的防空洞居住。

想起邱大勇那些人,他又跟魏香米提了個請求:

“我認識幾個知青朋友,他們現在住防空洞,說是沒有戶口,你們房管所還總攆他們走。”

“這事有沒有解決辦法?”

魏香米把政策先給他說了一遍,又問他:“幾個人?”

這點錢進不清楚,他只能估摸著說:“應該不到十個人吧。”

魏香米考慮一番說:“房管科那邊是按照政策執行工作,我不好插手。”

“要不然我申請一張住宿調配單,給他們掛個臨時戶口,這樣可以幫他們辦臨時住宿證明。”

“但就跟名字說的那樣,這都是臨時的東西,治標不治本,還是得讓他們儘快自己想辦法找單位接收或者找親戚投靠。”

錢進向她道謝。

站隊是真有好處啊。

另外他這還算是從龍之功呢。

他覺得魏香米很夠意思了。

魏香米更夠意思的是,她特意叮囑了辦理這件事的同事:

“要點明是泰山路的錢進委託咱幫忙的!”

當天傍晚房管所清查辦公室的工作人員騎著腳踏車又來了下馬山防空洞。

邱小弟老遠看到人影,趕緊回去彙報情況。

有下鄉導致殘疾的知青拄著柺杖堵在洞口,用老手段抗拒執法。

工作人員這次沒跟他嚷嚷,拿出一張單子遞給他:“行了,今天不是來趕你們離開海濱的,是給你送好東西。”

知青看清住宿調配單上的字樣,頓時呆住了。

工作人員繼續說:“你們真能呀,還能跟泰山路治安突擊隊的隊長錢進拉上關係。”

“他託人幫你們申請了這東西,你們趕緊搬吧,這防空洞不是無主之物,不能隨意佔用!”

日落時分,邱大勇等搬運工帶著滿身疲憊回來了。

他們看到洞口外擱置的貨箱、鋪蓋、爐具等各類生活物品頓時心裡一沉,趕緊進去問:“房管所來硬的了?”

殘疾知青高興的將調配單遞給他看:“大勇哥,咱不用住這地方了!”

“錢哥很夠意思,他私下裡找關係幫咱弄了個借宿證,解決這個住宿問題了!”

住防空洞的幾個搬運工急忙趕過來看,看過單子上的紅戳後頓時喜形於色。

邱大勇面色複雜。

他回到自己用帆布隔出來的房間裡看。

煤油燈恍恍惚惚的亮著,勉強照清了洞壁上用煤塊描摹下的大字:

十年塞北雪,一朝歸故城。

荒洞有犬吠,空庭無親聲。

坐了一會他站起來,去找了塊煤使勁剌掉了‘有’和‘無親聲’四個字,改成了:

荒洞聞犬吠,空庭見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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