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求戰心切的張騫,衛青沒有答應,但也沒拒絕:
“上馬,抵達襄陵前你若能說動我,本將便調你到去病的特戰隊擔任副隊之職,若未能說動,就留在中軍繼續擔任校尉。”
張騫一聽,鄭重向衛青道了聲謝:“多謝大將軍體恤下官!”
他深吸一口氣,麻利的翻身上馬,打算好好跟衛青講一下他和匈奴的恩怨情仇。
距離襄陵縣大概有兩天路程,所以張騫不急,打算從十六年前,也就是公元前139年講起。
公元前139年,張騫二十六歲,在朝中擔任郎官。
郎官屬於閒職,秩四百石,算是大漢武官的搖籃,也是世家進入官場的第一步。
那年劉徹十八歲,剛剛成年,準備將朝廷大權從太皇太后竇漪房手中奪過來,雙方開始在朝堂上暗暗較勁。
劉徹一直對反擊匈奴的事念念不忘,閒暇之餘,他派遣郎官張騫,攜帶一百多人的隨從,在匈奴人堂邑父的帶領下,前往西域聯絡傳說中的大月氏,商量聯合攻打匈奴的事宜。
張騫信心滿滿的出發,結果在穿越河西走廊時,被匈奴騎兵抓獲,押解到匈奴王庭,開始了長達十年的囚禁生涯。
在這期間,匈奴的軍臣單于威逼利誘,希望張騫投降匈奴,還請來許多投降匈奴的漢人來勸說,但張騫始終不為所動。
後來,軍臣單于將一位匈奴貴族之女嫁給張騫,希望他能安心住在王庭。
就這樣一直住了十年,張騫穿匈奴服飾,說匈奴話,跟匈奴人稱兄道弟,看守他的人越來越鬆懈。
終於在一次打獵時,張騫抓到機會,帶領隨從逃出了匈奴人控制的地盤。
但他沒有返回長安,而是牢記著自己出塞的使命,一路向西,尋找大月氏,想要完成劉徹交代的聯合攻擊匈奴的任務。
可惜十年過去,大月氏早已受不了匈奴人的肆虐,搬遷到了鹹海地區,也就是土庫曼、烏茲別克、阿富汗三國的所在地。
張騫率領隨從一路奔波,每到一國就進行拜會,記錄當地的風土人情和人口、軍事、糧食等資料。
一路風塵僕僕趕到中東,總算見到了大月氏的人,但這個民族有了肥沃的新領地,對西域的沙漠地帶沒啥興趣,也不想再復仇了。
不過張騫也不是沒有收穫,比如他發現號稱匈奴人狗腿子的烏孫,如今是西域小霸王,可以分化拉攏一番。
為了尋找更多盟友,從中東返回大漢時,張騫沒有走老路,而是從藍氏城一路向東,翻越蔥嶺,拜訪了莎車、于闐、鄯善等國。
再次到河西走廊,就在張騫以為回家有望時,他又一次被匈奴人抓獲,送到匈奴妻兒身邊,嚴加看守。
一年後,軍臣單于病逝,單于之位本該由他兒子於單繼承,但軍臣單于的弟弟左谷蠡王伊稚斜突然宣佈自立,王庭大亂,張騫帶著妻兒與嚮導堂邑父逃跑,一路奔波,最終回到了長安。
“囚禁匈奴十年,騫幸虧有妻子照顧,才能僥倖撿回一條命,可她的父母俱被伊稚斜殺害,我身為丈夫,理應幫她復仇。”
張騫的妻子是軍臣單于的親戚,是支援於單的一方,被篡權奪位的伊稚斜來了個大清洗。
張騫的妻子到了長安,各種不適應,再加上一直思慮家仇,次年在長安病故。
今天,張騫毫無保留的告訴了衛青,為的就是親手宰幾個匈奴人,替那個照顧了自己十年的女人復仇。
衛青聽完,默默從懷中掏出昨天外甥給的那包花生米,遞給了張騫:“你西行十三載,為我大漢開拓西域,堪稱不世之功……帶著這包花生米,去前面找去病吧,今日起,你便是突擊隊的副隊長了。”
張騫喜出望外,沒想到衛青真答應了自己的請求,他再次翻身下馬行禮,口中說著感謝的話。
衛青和煦一笑:“注意安全,若你不能活著回長安,本將會很難收場的。”
“謹遵大將軍令!”
為了表示對張騫的勉勵,衛青又把御賜的汗血寶馬送給了張騫,希望他能早點跟霍去病匯合。
張騫走後,衛青回憶一下歷史上對張騫西行的評價,撫須自語道:“鑿空絕域,使我大漢威名飄揚在萬里之外,真壯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