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蘇銘弋敏銳地向後轉身,看到來人之後,下意識地說道:“是你?”
來人居然是宋信暉。
聞言,宋信暉也是一笑,陰狠地說道:“蘇警官,沒想到吧?”
聽到這個稱呼,蘇銘弋又是一頓。
蘇警官,那是四年前的稱呼了。
還好他還沒傻到要在這種時候悲春傷秋,而是敏銳地發現了矛盾點:“你知道了什麼?你想幹什麼?”
宋信暉忽然舉起槍,槍口準確地對準了顏婼,而後陰森森地一笑,說道:“我知道我就算拿著槍也打不過你,但是這位女警官身受重傷,我總可以一槍打死她吧?”
蘇銘弋蹙眉,眼見一縷天光刺破烏雲,遠方蒼茫天空陰雲繚繞,輕煙飄渺,一道道溫柔的晨曦細如絲縷,柔如薄紗,一大片天初破曉的顏色迷茫如海。水霧盈盈,把高懸夜空一整夜的那輪如璧的明月瞬間撕了個粉碎。
天亮了。
黑夜過後,黎明就一定是純潔無暇的嗎?
蘇銘弋並沒有站起來,只是低眉淺笑,聲音異常平靜地說道:“你說你的條件,我妥協了。”
說完,他直接把手裡的槍放到了地上,一腳踢飛。
宋信暉滿意地一笑,說道:“果然,那個組織的人都是這麼殺伐果斷……我沒有什麼條件,只是有人想見你,讓我務必把你帶到他面前。”
蘇銘弋對於這個條件倒是真的一愣,他本以為宋信暉要把他和顏婼當成人質逃出山去,卻是真的沒想到宋信暉這麼有恃無恐,根本就不想著逃跑。
“心裡素質不錯,”蘇銘弋笑道,“好,我跟你走。”
話音剛落,他轉身抱起了顏婼,淡淡地問道:“去哪裡?”
宋信暉翻了個大白眼,沒好氣地說道:“跟我來。”
……
走過了兩個緩坡,蘇銘弋才發現這山頂居然有一處隱藏的地窖,在黑夜裡可能再好的視力也不可能看得見。
蘇銘弋看著腳下黑漆漆的洞,忽然說道:“她受傷了,如果真進到這種封閉的地窖裡面,她的傷口感染會出人命的。”
宋信暉陰冷一笑,冷冷地說道:“如果你不進去,她現在就會死。”
蘇銘弋強忍怒火,冷笑了一聲,嘲諷地說道:“是啊,我怎麼能要求你這種臭不要臉的人在意別人的命呢?”
宋信暉冷冷地說道:“這麼罵太女人氣了,你最好趕緊進去,如果裡面那位生氣了,我可就不能保證你懷裡這位能不能活著了。”
蘇銘弋面色平靜,抱著顏婼下了樓梯,進入地窖。
陰冷的地下天地裡,所有傢俱一應俱全,一個男人正坐在簡易的沙發上,一臉平靜地看向蘇銘弋的方向。
“原來是你。”
蘇銘弋輕輕說著,而後自顧自地把顏婼放到了男人對面的沙發上,自己也在她身邊坐下。
他動作輕柔,又小心地避開了顏婼身上的傷口,竟然真的讓顏婼在這罪惡瀰漫的地方贏得了一絲絲舒適與安心。
“楚寂,你好歹也是組織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宋信暉這種人渣值得你親自出馬?”
蘇銘弋坐好後,淡淡地陳述著。
而對面那名名叫“楚寂”的男人也是輕笑著,說道:“我留著宋信暉,當然是因為他有用。”
“他有什麼用?”
當著宋信暉的面談論這些問題確實很氣人,但是宋信暉站在旁邊,甚至動都不敢動一下,氣也不敢大聲喘。
他知道,眼前這個叫“楚寂”的人是“夜”的組織裡,除了顧銘宇這個繼承人之外權力最大的人,這種人物任誰也不敢輕易得罪說不定今天得罪了他,明天就被拋屍荒野了。
蘇銘弋真的很討厭這種自詡厲害、把殺人放火當成不足掛齒的小事的人,尤其討厭宋信暉這種把職業殺手當成神來膜拜的人!
他氣急反笑,說道:“我不管你為了什麼樣的交易,宋信暉殺了人,我必須逮捕他,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凌駕在法律和正義之上。”
楚寂諷刺地笑道:“看看你現在有多卑微?隨便抓一個殺人犯都需要我的妥協。”
蘇銘弋冷笑不答。
那隱忍又嘲諷的表情就好像在說:早晚有一天,他會把這個試圖凌駕在法律之上的組織一鍋端了!
楚寂不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只以為他心裡有氣,這才不願意理他,於是說道:“不如這樣,宋信暉我帶走,回去你把宋信忠當成兇手處決,而我放你們所有人平安離開,以後井水不犯河水,怎麼樣?”
蘇銘弋聽後,微微一笑,這笑容無比溫暖,看得顏婼心頭一震。
“楚寂,你以為人命是什麼?”
他冷冷一笑,不加掩飾地嘲諷著對方,接著又道:
“如果是以前,我為了我的心思可能會以不作為的方式妥協,但現在,我答應了一個人,我答應她讓她放心,我答應她永遠不會害她,所以……不好意思了,我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