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簇淡淡的日光穿過病床外的窗戶,悽悽然落到了潔白色的被子上,和諧的畫面宛如一幅寫實派油畫。
躺在病床上的蘇銘弋掙扎著睜開疲憊不堪的雙眼,騰地坐了起來。
這麼一折騰,他右手上插著的點滴針管瞬間崩落,只留下了一個青腫的手背以及……一個正在冒血的針眼。
“……”蘇銘弋覺得自己應該喊個人來。
還沒等他開口,只見唐安陌開啟房門,走了進來,她一下看到這樣的情景,當即慌了,一把拉住蘇銘弋青腫的手,一頓狂吼:“蘇顧問你怎麼起來了?針怎麼掉了?!”
蘇銘弋腦瓜殼疼:“起來猛了,誰把我送進來的?”
“江江江隊長!不是這都不重要,我先給你叫個護士。”
然後,她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又一陣風似的拉著主治醫生跑了回來。
主治醫生是個挺胖的男人,看到蘇銘弋坐在床邊,當即動手,抓起旁邊的醫療器械就開始往蘇銘弋身上招呼。
蘇銘弋沒怎麼進過醫院,就算是進來過也是意識不清醒的時候,當場被一堆管子嚇蒙了。
醫生看出了他的害怕,“你身上不僅是後背大面積擦傷的問題,還有一堆沒好的老傷舊傷,要是它們感染了就麻煩了,我必須給你做個全身的檢查。”
蘇銘弋向後縮了縮,迷茫地問道:“你們給我動手術了?”
“那倒沒有,但是傷口處理必須要……”
“給我辦出院手續吧,”蘇銘弋打斷了他,“住院的錢我一分也出不起,我沒有編制也沒有補助,花了多少錢我自己出。”
醫生也犯難了,“小兄弟,別的不說,光是衝著你這身上的這些槍傷,我也不忍心收你錢,但是醫院……”
蘇銘弋拔了身上的檢查儀器,“我不用你可憐,該多少錢我交。”
醫生欲言又止,但他很快發現他什麼都做不了。
“這樣,蘇先生,以後你要是有什麼跌打小傷,儘管來這家醫院找我,我自掏腰包也給你上藥!”
說著,他塞給蘇銘弋一張名片,“這是我電話,有事儘管找我!”
蘇銘弋淺淺一笑,表示謝意,“多謝。”
“應該的應該的!”醫生撓了撓頭,“我去給你辦手續,出院以後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別碰水別劇烈運動,儘量別碰到傷口。”
說完一大通,醫生就出去了。
蘇銘弋感到好笑,又感到一絲悽慘,寂寞的微光折射出某種魂牽夢縈的悲哀,像是胸中壓抑了整個世界的廣袤荒涼,而自己就像是茫茫宇宙中的一處芥子,又或是如海星辰中的一片扁舟,渺小無依,又寂寞絕望。
少頃,他整理好情緒,恢復了平時那份波瀾不驚的樣子,這才轉身對唐安陌說道:“我睡了幾天?沈沁的案子怎麼樣了?”
一提到案子,唐安陌直截了當地說道:“你也就睡了一晚上,昨天晚上省廳的那位池警官把你們救出來的,之後那個女的就不見了,宋信暉現在還在你隔壁的病房昏迷著沒醒過來,他吸入了大量的灰塵,好像挺嚴重的。”
蘇銘弋開啟嘲諷技能:“我跟他一直一起在火場裡,我都沒事,他也沒被砸沒被刮的,除了喊救命把嗓子喊啞了,他能有什麼嚴重的事?”
“這我哪知道,反正他就算還能裝幾天他也跑不了,”唐安陌道,“之後江隊帶人連夜搜村,搜了一晚上,終於在宋信忠房間裡搜到了一個裝過毒品注射器,周主任連夜檢驗,發現注射器裡的毒品和沈沁指甲裡的是一種型號,然後江隊親自逮捕了宋信忠,現在人在市局關著呢。”
蘇銘弋輕輕嘆了一口氣,“證據齊全,漏洞百出,你們江隊就沒看出來?”
唐安陌笑道:“您怎麼知道的?江隊當時也是這麼說的,但偏偏所有物證都指向宋信忠,偏偏是個人贓並獲。”
蘇銘弋蹙眉道:“宋信忠怎麼說?”
唐安陌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他說人就是他殺的,務必讓我們告訴村民,他殺了沈沁。”
“……”饒是蘇銘弋研究犯罪心理學多年,也從未見過如此有病到滑稽的嫌犯,“他有病嗎?需要我去做精神鑑定嗎?”
“您怎麼知道?”唐安陌一臉震驚,“江隊長真的是讓我來找你去做精神鑑定的!”
蘇銘弋:“……”
我該謝謝他嗎?
說完,正準備走的時候,蘇銘弋有點迷茫了。
他原來的衣服被劃成了兩半,鐵定是不能穿了,但是他也沒有認識的人,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新的衣服,只剩下一件外衣……那也不能病號服直接套上風衣穿呀!
唐安陌就算再傻好像也看出來了這種尷尬的不妥當,她猶豫著,然後說道:“要不,我讓江隊給您送套衣服?”
“這……”
蘇銘弋正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卻見顏婼拿著一個袋子走了進來,笑道:“給你。”
蘇銘弋開啟一看,袋子裡是新買的一件淺藍色襯衫,西服裡襯的樣式。
這就好比雪中送炭,直讓他無奈一笑:“無事獻殷勤,說吧,你要幹嘛?”
心理學家的威名還真不是吹的,顏婼笑了笑,把衣服扔給他,“我向上級申請轉掉s市市局刑警大隊一線刑警,申請被批准了,蘇顧問,請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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