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爾頓突如其來,且在其他人看來莫名其妙的一連串命令之後,本來已經稍稍有些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營地一下緊張了起來,開始執行米爾頓的命令。
沒人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所有人都毫不猶豫的開始執行命令。
幾名士兵匆忙的拿出基地裡備用的幾個防毒面具,轉身往外衝,打算控制住那個女人。
米爾頓的提醒還在背後:“儘量不要讓你們的肢體直接接觸到她,包括她的衣服!”
“剛剛有直接接觸計程車兵優先送醫。”
“攝像頭,確保軍營內的攝像頭沒有出問題……把奧莉婭那個記者也一起喊過來!”
“收到!”
很快,軍營裡計程車兵分成幾個小隊,開始執行米爾頓的命令。
士兵們不知道什麼叫毒,只能臨時找來一根水管,先對那個叫賽莉的女人進行全身消毒,並持續用水霧覆蓋那個方向,免得有什麼東西飄過來。
賽莉則是立刻被關在一個房間裡——通風全部開啟,其他人全部撤離出。
做完所有事情之後,這些曾經和賽莉有過直接接觸和間接接觸計程車兵也走進了隔離房間。
“長官,發生什麼事情了?需要我們直接擊斃那個人嗎?”
米爾頓仔細看著遠處同樣表現得極為茫然的賽莉,很輕的搖頭:“不,不用……被派過來的這人,可能也不太清楚這件事。”
作為政府中地位較高的高官,想讓她來執行這種形式的刺殺,幾乎是不可能的。
她很可能只是被推出來犧牲的一顆棋子。
但此時芙蘿拉卻對其他事情更加感興趣:“‘稅吏’,其實我最好奇的是,你為什麼會對這個人產生懷疑。”
米爾頓沉默了片刻,好久之後,才冷著臉說道:“第一,我從士兵剛剛傳遞的訊息裡面覺得有點不對勁……情報已經顯示,洛佩斯的大軍找到了登陸的港口。”
“這個港口就是總統阿爾蘇的控制區域——從港口到克薩爾特南戈,也要途徑首都。”
“換句話說,就是政府明明和洛佩斯達成了非常友好的協議,說是某種程度的盟友都不為過。”
“而剛剛卻說,要和我進行什麼全方位的合作?”
“或許在這種兩邊你死我活,且馬上就要決出勝負的重要關頭,兩頭吃也有自己的邏輯性。但只要有疑點,只要有可能性,就要防範於未然。”
“我合理懷疑這個賽莉就是帶著惡意來的,而士兵說沒在她身上檢查到什麼致命武器,那就很有可能是各類毒劑了。”
芙蘿拉眨眨眼,看了看周圍其他人,問道:“就因為這一個疑點啊?你也太謹慎了吧?”
“還有,我剛剛想起來,不久之前我的情報官員告訴我,在城市裡發現了被遺棄的cia安全屋。”米爾頓繼續臨時找藉口補充道,“裡面的很多重要東西都被轉移了……你們覺得,這些被轉移的東西全都是安全的嗎?難道就沒有一些武器嗎?”
“這些武器被放在了哪裡,會不會用來針對我?”
“都是顯而易見的問題。”
“再說了,這場勝利之後,我看很多人都有些飄飄然……似乎完全忘記了我們在面對什麼樣的敵人。順便用這件事小題大做一下,進行一次實戰演習,以免以後遇到同樣的事情這些士兵會手足無措。”
米爾頓滔滔不絕說了一大堆,周圍人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來是一次演習啊……
就在氛圍逐漸要輕鬆起來的時候,那些趕來的醫生穿著專業防護服,拿著裝置緊急開始做起了檢查。
現場其他人也都穿戴上了防毒面具。
過了一會,一名醫生看了一眼正在拍攝的奧莉婭,轉頭來到了米爾頓面前。
其他人已經在等著演習結束的指令了。
然後,醫生說出來的話像是炸彈一樣,在人群之間炸開。
“檢測出來了,初步判定是諾維喬克,一種神經毒素。被高度稀釋過,但近距離接觸超過10分鐘以上,依然會有嚴重的生命危險。”
“那個……叫賽莉的女人,已經開始出現中毒反應了。能不能保住性命不好說,有什麼要問的您最好快點問吧。”
“問完之後,如果您有時間,最好也來醫院再做一次最全面的檢查。”
“……”
說完,醫生轉身離開——把那些曾經近距離接觸過計程車兵也一起帶走了。
只剩下了滿臉懵逼的芙蘿拉、布蘭登和其餘官兵。
三四秒後,芙蘿拉才蹦了起來:“我靠!還真有?!他們那群瘋子,還真下毒了嗎?!”
“臥槽!”
“……”
不少士兵更是像看先知一樣看著米爾頓。
在這種宗教氛圍較為濃厚,受教育程度不高的地方,米爾頓今天的表現在他們心中已經帶上了一點玄學因素了。
米爾頓沒有表現出驚訝,他檢查好自己的防護服後,朝著隔離賽莉的房間走過去,冷冷開口道:“這件事情,最惡毒的地方還在於,無論我們是否察覺,cia都能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要是賽莉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我們這裡,我們就百口莫辯,那邊會怎麼宣傳我們,用膝蓋都能想得到。”
“就算我們運氣好,識破了這次投毒,也很難去溯源什麼——因為連投毒者本身都不見得知道什麼資訊,而且,他們還是可以汙衊我們。”
“這就是妥妥的要斬首,斬首失敗也能往我們身上潑髒水。他媽的cia,居然敢用我的魔法來對付我……”
芙蘿拉捏捏拳頭:“所以,算是軍營裡的攝像頭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對嗎?”
“是的,這也是為何我要第一時間把奧莉婭叫過來。”米爾頓指了指攝像頭,“影片全程不能中斷,我們要找到毒素的來源……只要能度過這一次危機,以後我們遇到類似的事情,就有例子可以舉,可以把髒水往別人身上潑了。”
米爾頓說完,腳步頓了一下,搖搖頭:“不……我以後也要做這種事情,然後還要把髒水往別人身上潑。”
“只要我們能把這次證據坐實,以後我保證,我保證有他們好受的。”
芙蘿拉:“……估計沒人能想到,你居然能在這次刺殺中找到了一個完美解吧?”
“先別廢話了。”米爾頓來到了隔離間,看著那個叫賽莉的女人,“先問一問,看看能問出什麼吧。”
再不問人可能等會就死了。
其他人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測謊儀掛上,審查立刻開始。
和米爾頓猜測的一樣,幾個問題之後,大家就都看出來,賽莉對這次的刺殺事件幾乎完全不知情,甚至都不知道竟然還有這種所謂的毒藥。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真的和刺殺事件毫無關聯,她對這次審訊幾乎是配合到了一種極點。
測謊儀就沒發出過任何動靜。
從接到這個任務開始,到抵達被關押在隔離室結束,她幾乎把整件事情都簡單的說了一遍。
米爾頓敲了一下桌子,問出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據我所知,這種毒劑生效速度非常快,就算政府那邊有意要犧牲你,一旦把握不好度,你就會提前死掉,甚至是死在半路上。”
“就算稀釋掉毒藥,也可能因為我臨時改變行程計劃,導致你在路上多耽誤那麼十幾二十分鐘,導致刺殺失敗。”
“所以,他們一定算好了一個大差不差的固定時間,讓你不知不覺就下毒,然後在某個幾乎可以被預測的時間內來到我的面前。”
“你覺得,你是在什麼時候不知不覺的完成下毒這個動作的?”
米爾頓問完,目光死死盯著賽莉。
賽莉的中毒反應很輕微,現在表現得只是稍稍犯困——她現在一直在持續接受阿托品和解磷定的靜脈注射,生命體徵暫時還能穩得住。
至於能不能活下來,就完全看運氣了。
她仔細想了很久,才說道:“我早上起床有先噴香水的習慣……來你們這裡的當天,我先在酒店起床,洗漱換衣服噴香水,然後帶上行李,來到了酒店飯店吃早餐。”
“吃完之後我就出發了。”
“來到你們軍營之後,就先接受了檢查,你計程車兵發現了我的香水,為了排除威脅,他們要求我往自己身上噴香水,於是我就噴了一遍,證明這東西是安全的。”
“可能,可能是在吃早餐的時候,有人偷偷掉包了我的香水?”
“……”
米爾頓抬手打斷她,轉身看向布蘭登:“立刻讓醫生檢測香水成分。”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