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胡茬兒大叔

夜裡，顧平就著篝火翻開了那本並沒有多少頁的書，《光明道典》。這是一本什麼樣的書呢？顧平在這之前從未看過的一本書，簡單的語言闡述著簡單的道理,沒有什麼深奧難懂的句子，就是在教人向善。

在顧平看來唯一不合時事的一點就是，這本道典裡竟然在宣揚眾生平等，宣揚打破階級統治這一類的話。在這個崇尚權力，神鬼誌異的世界，想要達到這樣恐怕是不可能的吧。

晚上的山林有些陰森，不過還好這是人間，雖然偶爾也會聽說一些奇人怪事，妖魔鬼怪之類的民間傳說，但大多都是說書先生講的故事，或者是唬唬小孩子的，顧平可是沒見過真的鬼怪。

呼——一陣陰風吹過，從篝火堆中吹出幾點火星打在了顧平手中的道典上,顧平連忙拍了拍書，看到書沒有事兒，顧平才安下心來，在他看來這要送到墨名書院的道典一定是什麼了不得的仙家秘訣，如果自己看懂了說不定就有機會修煉成仙了。可顧平已經看了幾個晚上了,這麼一本薄薄的冊子已經看了十幾遍了，都快背下來了，愣是啥門道都沒看出來。

顧平在想是不是自己看的方法不對，還是自己天資不夠所以即使得到了仙家法門自己也看不懂。不，顧平不信，顧平一遍一遍的看著,越看越仔細。

一旁的胡茬兒大叔看到顧平都快把臉埋在書裡了，不耐煩的道：“你天天捧著這麼一本破書在那翻來翻去的煩不煩啊，都影響我賞月了。”

顧平抬起頭，看著那張滿是灰塵就像是一個月沒洗過一樣的臉，詫異道：“你還會賞月，你怎麼不說豬會飛呢？”

“小夥子，怎麼說話呢，好歹我也幫過你，現在又來不要命的陪你來送東西，你就這麼對待我。”胡茬大叔摸了摸下巴。手上的老繭和胡茬發出噶此噶此的聲音，讓人覺得心裡像是被貓撓了一樣難受。

顧平低下頭看書，沒有再反駁。

“這小夥子咋這麼沒意思呢，剛開了個玩笑咋就又去看書了呢！”胡茬兒大叔從地上撿起一根乾草放到了嘴裡，在那兒嚼著。

六個月前，也就是顧平剛剛離家半個月的時候，在平津渡口被小偷偷走了盤纏，當時顧平正急得火上眉毛的時候，胡茬大叔拎著小偷過來了，顧平還記得當時胡茬大叔的話。

“我叫劉老九，別人都叫我大胡茬子，這是你的盤纏，看看還有沒有東西不對的。”劉老九扔過來一個包裹。

顧平看了一樣，從包裹裡取出一兩銀子，說道：“胡茬大叔，這個給你。”

“咋，感謝我，那多不好意思，我這人做好事從來......”

“不是，”顧平打斷了劉老九的話，“是想請大叔送我上京。”

劉老九聽了這話一愣，抓著小偷的手也不自覺的鬆開了，小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連滾帶爬的趕緊溜了，“你不怕我拿著銀子跑了。”

話一出口劉老九就覺得不對，自己要跑早就跑了，哪會過來還銀子，“你咋就知道我沒啥事兒呢？”劉老九又問。

這一問劉老九又覺得不對了，自己有事兒的話能在這抓小偷嗎？“你咋知道我能幫你呢？”

不對，自己剛幫他抓了小偷來著，自己要是沒有兩下子咋抓的小偷，和著這小子有點小聰明啊！劉老九也沒等顧平說話，一把抓過銀子，“走吧！”

顧平笑了笑，跟在了胡茬兒大叔的後面，雖然這身行頭看起來夠破的，但是誰又知道這邋遢的外表下，是不是隱藏了一個絕世高手呢？不是都說高手在民間嗎。

篝火漸漸的稀疏了，顧平已經把道典放在胸口，倚在大樹上睡著了，但劉老九可沒有，劉老九摸出了腰間的酒葫蘆，開啟壺蓋，對著遠處的一棵樹舉杯，“哪來的兄的要不要出來一起喝一口，這可是上好的桂花酒，從京都裡帶出來的，平時可是喝不到哩。”

顧平被劉老九的話驚醒，背上包裹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一邊還響著四周望去，想要找出敵人在哪裡，這才出了村子四五天就被人盯上了，這不可能啊。顧平分析著，也許是碰到山匪一類的了。

“既然你不過來，那我就只好自己喝了，”說著劉老九舉起葫蘆咕嚕嚕的喝了一大口，“好酒。”

顧平緊張了半天，也沒見有人過來，“胡茬兒大叔，你不是再哪嚇我呢吧？”

“走了。”劉老九打了一個飽嗝，倒在地上睡著了，顧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遇上強盜山匪之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