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神秘師承

隔壁傳過來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在路一心裡卻掀起滔天巨浪。

無相梵天決如果被江湖人得知可能引發的後果絕對不是南宮不妙和洪開泰的杞人憂天，所以與人交手路一很少使用這套絕跡江湖多年的武功，大多數時候都是使用學至丐幫的降龍十八掌，偶爾使出無相刀也儘可能簡化招式，徒留其神。

而且路一隱隱有種直覺，端木冷月應該也對這門功決有所知曉，並且極有興趣，已經有意無意好幾次旁敲側擊，都被他裝糊塗遮掩過去，這也是他們二人始終沒辦法像一對真正的戀人那般相處的癥結所在。

少年少女，一旦捅破那層窗戶紙哪裡能不如膠似漆，還像二人這般淺嘗輒止？

商霓裳聞聽聲音，驚喜的站起身，轉頭望向隔壁：“師傅？！您怎麼現在就到了？”

說完又滿臉疑惑的衝路一問道：“你也會無相梵天決？”

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婦人掀開簾子慢慢走了進來。

商霓裳撒嬌似的攙扶著老婦人的胳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在長輩面前賣乖討喜的孩子，哪裡還有半分剛剛開始那時的銳氣？

路一抬頭在打量婦人，後者也目不轉睛的盯著路一。

有的女人一生都會很精緻，比如說眼前看到的這個老人。

歲月的痕跡雖然無情的刻畫在臉上，眼神依舊明亮有神，一絲不苟的髮髻，精美的耳環和髮釵，以及那種經過歲月沉澱才能綻放出來的儀態，處處無聲的告訴大家她曾經擁有過的魅力。

房間裡一時之間反而陷入尷尬的沉默。

最終還是老婦人率先坐下，看了看矮几上的酒菜，轉頭吩咐道：“霓裳，好久沒有喝到你親自泡的茶了，你去準備一下。”

商霓裳心知師傅這定是有事情同這少年商談，當即乖巧的俯身施禮退了下去，臨走之時還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了看路一。

老婦人看著告退的霓裳，眼神裡有幾分寵溺，等到回頭再看路一的時候，又恢復剛剛走進來時候的那種冷漠，不過眼神深處的那種興奮，還是隱約可見。

“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路一的心情已經慢慢平復，其實自從第一天得知無相梵天決的來歷時，被人識破的這一天遲早都會到來，想明白這一關鍵，心裡陡然變得輕鬆起來，不過商霓裳那句脫口而出的“你也會”倒是真的出乎意料。

聽到老婦人問話，路一搖搖頭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說道：“萍水相逢，我和貴派沒有任何恩怨糾葛，有些事情何必刨根問底？”

老婦人不以為意，似乎這個回答在意料之中，當下接著說道：“你姓穆？還是別的？”

路一訝然，不知老婦人因何會有此問，不過仍然搖了搖頭：“我不信穆。”

老婦人目中精光一閃，盯著路一的雙眼。

路一目光始終平靜如水。

最終老婦人長長出了一口氣，接著問道：

“那能說說你從哪裡得來的無相梵天決？這對老身很重要！”

路一想了想，說道：“機緣巧合。”

“噢？”老婦人眉頭一挑，顯然不信路一的說辭，神色變得有幾分怒意：“你可知道無相梵天決原本掌握在誰的手裡？”

路一不卑不亢的笑道：“我只是聽一個前輩說過，無相梵天決來自懸空寺。”

“看來你還知道不少江湖秘辛，那定然也知道那次元氣大傷的正魔雙方試劍大會了？”

路一不說話，心裡卻大吃一驚，難道眼前這個老女人還真知道當年無相梵天決失竊的答案？豈不是江湖上雲遮霧繞了幾十年的一段懸案就要揭曉？

誰知老婦人突然狡黠一笑，直接點破了路一的小心思：“年輕人，你想從我口中得知當年真相，未免也太小瞧了老身，而且我覺得你今天還是把無相梵天決的來歷原原本本告知與我最好，否則我只需要透露出你身兼這本曠世功法的事情，你以後在江湖中就寸步難行。”

路一神色不變的說道：“剛剛那個姑娘那句你也會，說明很多東西，所以你是不會透露出去，另外前段時間我碰到一個得道高僧，他和我說了一個故事。”

老婦人被勾起了興趣：“什麼故事？”

路一從桌上抓起一顆花生米放在手心，然後伸直五指道：“這盤子裡的花生是不是應該屬於知客樓？”

老婦人不知道路一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得點點頭。

路一把花生米丟入口中，笑道：“這一顆花生被人種出來最終都是會被吃掉的，誰都有機會吃到這一顆，而我恰好運氣不錯，得到了那顆花生而已。”

老婦人怒道：“好一張伶牙俐齒，你今天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

“惱羞成怒？”路一哈哈大笑道：“是不是接下來就想動手？”

“既然最終你都是想動手解決問題，真不知道最開始你哪裡那麼好的耐心問東問西！”

老婦人盯著眼前這油鹽不進的憊懶少年，突然覺得有些無從下手。

兩人之間又陷入尷尬的沉默，就在這時商霓裳端著茶具敲門而入。

“先喝茶吧。”

老婦人突然收起剛開始的銳氣，變得像一個極為平凡的老人，老態盡顯，這讓路一反而有些適應不過來。

茶道同樣是一門學問，商霓裳一套行雲流水的泡茶姿勢真真當得上賞心悅目四個字。

幾杯茶之後三人的氣氛稍顯融洽。

老婦人轉動著手裡的茶杯，聲音清淡：“你真的不信穆嗎？”

路一認認真真的說道：“我確實不姓穆，而是姓路。”

“少年郎，無相梵天決確實是在我師門中失蹤而不知下落，這一點請你相信。”

路一沉吟片刻，想想還是坐觀其變，既然對方一眼看破自己武功來歷，而且她的師門至少應該是見過無相梵天決，多少應該對這套功法有所瞭解，所以接話道：“我信。”

老婦人繼續問道：“你已經解開了殘篇之謎？”

路一看著老婦人一臉的期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同樣也是機緣巧合之下。”

老婦人先是驚愕，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緊，過了一會像是想通什麼心結，釋然一笑：“果然有的事情最終還是講究緣分二字，人算不如天算，到頭來為他人作嫁衣裳，年輕人你好運氣。”

路一覺得自己得道無相梵天決確實運氣不錯，聞聽此話笑道：“確實是運氣好。”

“無相梵天決在我們手上儲存了二十多年，各種法子都想過了，仍然解不開殘篇之謎，所以確實就像一個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慢慢的也就放鬆了對這一部功決的重視，最終導致失蹤，今天看到你突然想到佛家所說，有因有果，一飲一啄，真是妙不可言。”

想到自己和孫媛兒趴在床上無意中發現功決秘密的時候也覺得這設計巧奪天工，如果不是湊巧，估計換做任何人同樣無計可施。

路一忍不住問道：“晚輩冒昧的問一句，那當年關於懸空寺試劍大會的另外一種江湖傳言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