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暴躁的狐狸精
路一睡得很踏實,所以起來的時候神清氣爽,覺得全身上下都充滿了活力。
不知道睡覺算不算是一種天賦,如果算,那麼自己這方面的天賦定是極好極高的,無論在哪裡,只要沉下心睡著了,就會睡得特別踏實舒服。
山林早晨的空氣特別清新,吸入胸腔之中好像都有一抹淡淡的甜味兒。
天色還不是特別明亮,十多年的習慣使然,早起練刀從不間斷,這次離開路家村同樣如此,颳風下雨,不曾偷懶。
破水刀法練完之後,天色放亮,樹林裡的鳥兒開始鳴叫,嘰嘰喳喳一派熱鬧氣象。
路一沉下心神,察覺四周確實沒有異常,開始在林中踩著天羅步練習無相刀,七式刀法都已經學會,不過後三式只能說是熟練,還遠遠達不到圓轉如意如臂指使的那種境界,不過想想自己修行無相梵天決加起來最多半年的時間,心裡也就變得坦然。
欲速則不達,這話很有道理。
然後把洪開泰傳授的幾式降龍十八掌也練習了一遍,突然興起,躍身半空,單腳在一棵樹的樹幹上一蹬,無相梵天功貫穿右臂,口中喝道:
“亢龍有悔!”
右掌對著一塊山石遙遙劈了過去。
“轟!”
掌風激盪,山石裂成無數碎片四處飛濺!
路一落地,感覺心口微微發悶,連忙調整呼吸,氣息重歸平靜,看了看那堆破碎的石頭,又看看自己的手掌,吐了吐舌頭,這可是演義小說裡面才有的場景,沒想到自己現在全力一掌也可以做到,禁不住心裡又有些雀躍。
路一收拾好東西,掛在大掌櫃身上,也許是被那一掌給鎮住了,總覺得今兒的倔驢看起來溫順多了,至少讓它背東西沒有像以前那樣尥蹶子。
剛剛走出宿營的地方,路一又折回身,把被掌風拍碎的石灰整理了一下,小心駛得萬年船,這是南宮舅舅再三給予的忠告。
趁著早上涼快的天氣,路一終於騎上了大掌櫃,心裡那個得意好像不比那次吃了孫媛兒少多少!恰好又想到昨天的碰到那個大掌櫃蘇流兒,心裡惡作劇的快樂起來。
驢的速度本來就慢,加之路一感覺能夠騎上來已經就是最大的榮幸,哪裡還敢催它?
坐在驢背上,看著屁股後面的藥材老是掉落,又看到樹林之中很多的藤條,路一就挑選了一種結實的細藤,扯了兩大捆,悠哉悠哉的坐在驢背上編框子。
路一編框子的本事是跟著五爺爺學來的,那時候他還小,家裡裝東西的框子都是別人送的,有次看到五爺爺編,覺很有意思,沒要幾天就學會了,會是會了,但要是想編出一個像五爺爺手裡出來那麼好看的框子,這一生還是算了吧,我是廚藝天才,又不是編框的天才!
時過正午,路一就已經看到獨背峰,就算沒有付老大爺的描述,一眼也可以看出來哪座是獨背峰,確實很像一個背對大山坐下的人。
手裡的藤條框也編好了,也許是自己錯覺吧,怎麼感覺把框子掛在大掌櫃背上的時候,路一又看到了它眼中的譏諷?
框子很難看,歪歪斜斜,不過大小很合適,路一小心的把所有的東西都放進一個框子裡面,然後把藥材用藤條捆整齊,放在另一個空著的框子裡面,兩邊對稱,不搖不晃,多好。
整理完畢,牽著大掌櫃往獨背峰的後山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路上路一感覺到至少三個人的存在,所以走走停停,彎彎繞繞,終於登上了獨背峰右後側的一道山樑。
把大掌櫃藏好,摸了摸大腿上綁好的匕首,想了想把黑刀也留下,扎束停當,施展天羅步,衝著獨背峰文大當家的山寨摸了過去。
果然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路一到達山頂的時候才發現腳下是數十丈的懸崖峭壁,石壁上長滿光滑的青苔,飛鳥難度。
雖然山腰的那些院子看起來近在咫尺,甚至可以聽到屋內傳出來的喝酒行令之聲,可卻毫無辦法。
路一隱藏好身形,趴在一塊大石頭之後,拉過幾叢枯枝掩蓋在自己身上,然後心裡默默計算山賊巡邏的規律。
不得不承認這文大當家也算是一個胸有幾分溝壑的江湖人,小小的一個山寨,明崗暗哨,佈置得可以說是滴水不漏。
就在這時,路一聽到身後山林傳來枯枝斷裂的輕微聲響,連忙收斂身形,屏氣凝神。
腳步聲越來越近,五個黑衣人矯健的身形出現在路一視線之中,身穿黑色夜行衣,頭戴黑色頭套,只露出兩隻眼睛,看起來平添幾分森寒之意。
五人都揹著一把長刀,刀身比尋常所見的大刀要略窄略短,這種定製的長刀更加適合直刺,不利於劈砍,手上提著一捆繩索。
黑衣人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在路一不遠處蹲下身,同樣認真的打量著山下的山寨,不發一言。
過了一會,其中一個身形較為高瘦的黑衣人壓低聲音說道:
“就是這兒,大家做好準備,等到天黑就動手。”
另外一個黑衣人從腰間解下一個皮囊,放在地上的時候發出輕微的鐵器碰撞之聲,解開皮囊路一看到是一些飛爪、鐵鏈之類的東西。
五個黑衣人配合默契,尋找大樹巨石開始綁縛鐵鏈、鐵抓,最後把繩索牢牢固定好,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沉默無言,悄無聲息,一看就是訓練有素。
路一心裡暗暗有些佩服,黑雲斥候果然名不虛傳,窺一斑而知全豹,從這幾個人行事嚴謹的風格就可以看出。
一切收拾停當,五個黑衣人坐下休息,其中一個語氣中帶著幾分不以為然的低聲問道:
“一個小小的青牛山,六七十個山賊,值得大掌櫃親自過來嗎?”
高瘦黑衣人轉頭瞪了他一眼,冷聲說道:
“我們只管執行命令,不該問的一個字都不要問。”
路一聽到大掌櫃三字,心裡明瞭,蘇流兒還真是衝著這文大掌櫃來的,看來還有人花錢買文大掌櫃的項上人頭?
山林重新歸於寂靜,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飛鳥鳴叫。
路一暗運無相梵天決,整個人如老僧入定,神臺一片空明,真氣緩緩在體內自行流轉,倒也不覺得時間如何難熬。
天色終於暗了下來,懸崖下面的山寨也亮起了燈火。
“大掌櫃!”
五個黑衣人看到紅衣女子,整齊起身,恭謹的抱拳行禮。
蘇流兒點了點頭,走到懸崖邊,神色冷漠的盯著腳下山寨,山風撫來,衣裙獵獵作響,更加顯得她曲線玲瓏,宛若天上仙子。
“都準備好了嗎?”
高瘦的黑衣人上前一步,低頭抱拳道:
“都已經準備好了。”
加上跟隨她一起過來的五個黑衣人,剛好十人。
蘇流兒揮了揮手,示意大家繼續休息,然後走到邊上的一塊大青石上盤膝坐下,開始閉目養神。
路一剛好就藏在這塊石頭的下邊,微微抬頭就可以看到蘇流兒那精緻的側臉,剛剛她坐下的時候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她高聳胸脯的微微顫動。
晚風吹來,那熟悉的淡淡幽香又撲鼻而來,可這會兒路一哪裡還有什麼旖旎心思,小心翼翼的調整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弄出什麼動靜來。
月上中天,夜已深。
蘇流兒突然起身,一直如木像石雕的一標黑雲斥候整齊同時站了起來,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下!不留一個活口。”
十個人同時在腰上綁上一根特製的腰帶,腰帶上面有一個精鐵打製的活釦,往準備好的繩索上一掛,順著懸崖悄無聲息的溜了下去。
路一心裡好生羨慕,這東西可真不錯,有機會一定也要弄過來一套,以後尋幽探險哪裡還不是如履平地?
等到蘇流兒也順著峭壁下去以後,等了一會後,路一仔細傾聽了一下四周動靜,確定無人後方才慢慢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看了看懸崖上的繩索,略一思索,也拉住一根繩索翻身而下。
落腳處是一方水塘,看樣子應該是平時山賊們取水之處,這會兒悄無聲息,邊上不遠處有一個柴房,路一腳尖輕輕一點,在夜晚看起來像是一隻翱翔的大雁,輕飄飄的落在了柴房之上,舉目四顧,仍然靜悄悄的沒有動靜。
聚義廳是山寨裡最高的房屋,路一小心翼翼的摸了過去,躍上房頂剛剛把身形藏好,就聽見左側一個院子傳來一聲慘叫。
緊接著不少院子紛紛亮起燈火,呼喝之聲四起!
藉著燈光,可以看到不少房屋裡都已經交上手,透過一些開啟的門窗可以隱隱看到大部分屋子裡已經鮮血四濺。
蘇流兒一襲紅衣獨自一人站在聚義廳的後院當中,手裡拿著一把短刀,她的面前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是文大當家。
兩人都沒有動手,蘇流兒是不屑,文大當家是不敢。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山寨裡的慘叫聲漸漸平息,十個黑衣人依次走入院子,沉默地走到蘇流兒背後站定,其中有三人受傷,身上有血跡滴落,但他們都沒有去擦拭,身板筆直的一動不動。
文大當家苦澀的笑了笑,神色牽強:
“原來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黑雲斥候,不知文某哪裡得罪了你們。”
蘇流兒冷漠的說了一句:
“既然你知道黑雲斥候,那就應該明白,你是否得罪我們並不重要。”
話音未落,蘇流兒已經在原地消失不見,一抹紅影從文大掌櫃右側擦身而過,而後者雙目圓睜,手裡鋼刀剛剛舉起來還沒有來得及劈下,就無力的掉落下來。
“哐啷!”
刀和人頭幾乎是同時落地。
“好快!”
路一心裡暗暗稱讚一聲,自己施展天羅步應該也可以,不過蘇流兒擰身、踏步、出刀一氣呵成,一招行雲流水,而且幾乎沒有使用內力,可以看得出這套刀法已經爐火純青。
高瘦黑衣人帶著兩個黑衣人走進文大當家的屋子,不一會兒功夫就手裡拎著兩個沉甸甸的包袱出來,還趕出來五個畏畏縮縮,滿臉驚嚇的女人,年紀最大的也不過二十左右,年紀最小的應該才十二三歲的樣子。
高瘦黑衣人抱拳道:
“搜出黃金五百兩,銀票兩萬餘兩,另外還有五個女人,請大掌櫃示下!”
其中年紀最大的一個女人看了看文大掌櫃的屍體,噗通一聲跪倒在蘇流兒身前,眼淚長流,臉上悲喜交加,不停地磕頭道:
“多謝女俠殺了這個畜生!還請女俠放奴家姐妹們下山回家!”
其餘四個女人也都跟著跪下,一邊哭一邊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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