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語扶著姜窈剛邁入院子,竹霖捂著臉跑上前來。
近眼瞧著,臉上還掛著淚,“小姐,方才少爺院中的婆子不由分說便將夏枝姐姐帶走了!我上前阻攔、還捱了一巴掌!”
“姜淮?”姜語氣不打一處來,“定是那賤婢挑唆!這個蠢貨,別是出生的時候把腦子落在小娘肚子裡了吧!”
竹霖啜泣:“夏枝姐姐好不容易退了燒,如今可怎麼辦啊!”
姜窈聞言,立即轉身朝著姜淮院中去了,姜語見狀立刻跟上。
姜淮的院中倒是熱鬧,待姜窈趕到,他的院中已然站滿了下人。而夏枝,正虛弱地撲在地上,身上被人澆了涼水,透著衣裳可見她背上的紅痕。
姜窈握拳,將眾人扒開,又將身上的大氅脫下,直至完全包裹住氣息微弱的夏枝。
“小姐,他們……他們說我偷了他們院子的東西……”夏枝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姜窈伸手往她額頭一探,竟這麼燙!
姜窈本打算將夏枝抱走,卻被坐在姜淮懷中的女人開口攔住。
“姜小姐且慢,昨日你這婢女擅闖我的宅院,我如今丟了東西,她疑罪未清、還不能走!”女人一身紅衣,妝容美豔,整個人跟丟了骨頭似的臥在姜淮懷中。
“不知姑娘丟了何物?”姜窈冷眼瞧著她這幅做派,真不知姜淮為何會信她是沈昭!
“丟的東西不值錢,可情誼貴重。那是姜郎第一次贈與我的物件,我可寶貴著呢!”女人說著,頭往姜淮頸間蹭了蹭,看得姜語火大!
“姜淮,你如今哪裡有個讀書人的樣子?我看我和小娘就指望不上你!”姜語惡狠狠地罵道。
姜淮有些語塞,本想開口卻被懷中的女人攔下,“姜郎日夜用功,來日定能成事!”
“荒唐!你一個無名無分的奴籍,如今竟敢打斷主子說話!”姜語衝上前,揚起手便要打她,不料卻被姜淮護住。
“阿姊!有什麼衝我來!別傷她!”
姜語也不慣著,朝著姜淮的臉上便呼了過去!
啪——
姜淮回頭瞪著姜語,懷中的佳人倒是知心,連忙撫上他的臉,心疼道:“姜郎不必為了我與阿姊起爭執!”
“呸!”姜語聞言,惡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誰是你阿姊?”
姜淮起身意欲反駁,卻被一旁的姜窈冷聲打斷:“夏枝如今已然受罰,敢問姑娘還想如何?”
女人笑了笑,“她犯了偷竊之罪,當家法處置,然後送去報官。”
若是報官,犯了盜竊罪的犯人,身上都會被紋上“盜賊”的字眼。
“姑娘有何證據?”姜窈的目光始終落在女人眼角紅色的胎記上,這胎記倒是不大,站遠了看倒像是花鈿貼錯了地方,顯得不那麼正派。
“我們院中的人,自然都查驗過了,唯有姜小姐的婢女,貿然前來後,我的物件就丟了!”女人笑著走向姜窈,直至走到姜窈面前站定,俯視姜窈的目光竟充斥著得意。
“姜小姐覺得呢?”
“小姐……夏枝寧死、也不認!”懷中的夏枝伸手拽了拽姜窈的衣袖,力氣很輕,口氣卻堅毅。
姜窈拍了拍她的背,“不必多說,我自是信你。”
昨夜若不是姜淮串通了蕭承赫,將她帶去姜淮院子後的那間破屋,夏枝也不至於莽撞地闖入姜淮院中,更不至於被姜淮院中的人當成家賊、痛打一番,還關了起來。
“姑娘不如直說吧,你想要我如何?”姜窈將夏枝身上的大氅又緊了緊,“過會兒還得上課,我沒時間同你們耗。”
女人不屑地笑了一聲,“我今日心情好,也不願為難你。”她伸出手指,指著姜窈道:“我平日裡最喜歡熱鬧,不若姜小姐演一出猴戲,只要逗得院中眾人發笑,我便饒了那婢女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