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姜窈有些不解。
“聽聞謝家郎君是個冷麵閻王,可瞧著今日為沈家姑娘做法事招魂的架勢、想來他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往好處想,日後你只要敬他愛他,想來日子還是有盼頭的。”
“你說什麼?謝灼為了沈昭招魂?”
姜語點頭,“如今上京最大的熱鬧便是這個了,你竟不知?”
姜窈眨眼:自己光是養病就是半月,住在城外,訊息很是不靈通。
“我這個人說話直,你別介意啊。”姜語撓了撓頭,見姜窈沒有反駁,方才開口,“沈家走的突然,沈家姑娘的屍身掛在城牆上都好幾日了,也不見有人去給她收屍。唯有謝家郎君,帶著幽冥軍就這麼進了城,那架勢、說是要造反都不為過。”
姜語的聲音越來越小,尤其講到謝灼回京那日的場景時。
“謝灼不是隨著謝老將軍鎮守北關嗎?”
北關離上京可不近,就算幾匹快馬換著騎、也得花上四五天的功夫。
“說的是啊,可謝家郎君就這麼急匆匆地趕來了,聽聞那日抱著沈家姑娘的屍身好一頓哭呢,哭到最後跟失了神似的,任誰勸都不聽。”
謝灼?抱著我的屍身?哭到失神?
姜窈的眼睛不由得瞪大,連嘴巴也半天合不上:真的很難想象謝灼那樣的活閻王、哭到失神的樣子……
姜語清清嗓子,心想自己還是說的太直白了,畢竟姜窈愛慕謝灼,如今聽了這些閒話,心裡肯定不好受。
“阿窈,你也別太放在心上,左不過是個死人了,你的贏面、確實大些。”姜語的安慰,倒是讓姜窈清醒了幾分。
是啊,沈昭已經是個死人了,可如今作為旁觀者看到有人為自己的死而痛哭流涕,心裡倒是有些欣慰。
只不過眼下的局面多少有些尷尬:謝灼愛慕沈昭,沈昭魂穿姜窈。
我是我自己的情敵?
姜窈的手指不由得攪在一處,馬車緩緩停下,姜語身邊的竹霖在馬車外開口道:“小姐,到國公府了。”
隔著車廂都能聽到國公府外好大的動靜,姜語急不可耐地探出半個身子,姜窈也順勢看清外面的情形。
國公府圍滿了人,小廝管家卻沒有要哄人走的意思。
這裡裡外外的人都是來看熱鬧的,甚至有些貨郎特意走到這兒蹲起了生意。
畢竟這白雲觀的老道被外界傳得宛如活神仙般,再說了,誰不想看沈家娘子回魂啊?
“阿窈,快來!”姜語本是催促姜窈幾句,見姜窈總是訥訥的,只好伸手拽住她的手就下了馬車。
“姜語?你怎麼在這兒?”
二人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一回頭,只見姜淮懷中抱著一卷畫,正滿臉鄙夷地看著二人。
“怎麼?你也來湊熱鬧?”姜語白他一眼。
“嘁,誰跟你們似的!小家子氣!”姜淮的後半句,幾乎是盯著姜窈說的。
“喲喲,你這話說的,你不也在這兒嗎?比我們好到哪裡去!”眼瞅著姜家兄妹在自己跟前吵起嘴來,姜窈雖有些無奈,但也逐漸習慣了。
“姑娘,這老道可不能信。”夏枝悄悄湊到姜窈耳邊,“之前你就是信了這個老道的話,吃了他給你的藥,才落得昏迷不醒的下場。”
“就是他?”
夏枝點頭。
“那藥是治什麼的?你可還有留存?”
夏枝到底是個沒嫁人的丫鬟,聽了姜窈的話後,臉咻的紅了。
可不等她開口追問,就聽得國公府內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子寧兄!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