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詭世界:我靠謊言成神

第45章 穿刺者歸來

“鮮血鑄就王座,但唯有揹負記憶之人,才配稱之為王。“

公爵緩緩抬起長槍,指尖輕輕滑過那猩紅凝結的槍身,觸感冰冷而堅硬,如同他心底沉睡已久的記憶。

指尖所觸之處,每一道刀刻般的血紋都承載著一段過往,一場殺戮,一次決斷,一條被命運碾碎卻仍然掙扎前行的路。

他的腦海中,光影交錯,浮現出那片他曾引以為傲的故土——巍峨聳立的城堡,廣袤無垠的田野,晨曦映照下的青石街道,穿梭在集市中的人們,還有那熟悉而溫暖的喧囂。

他曾在清晨策馬疾行,穿過晨露未消的森林,看士兵們在訓練場上揮灑汗水,聽孩童在街角嬉鬧奔跑,感受這個世界尚存的光明。

他曾坐在王座前,飲著艾爾莎親手釀造的葡萄酒,看她在燭火下輕笑,眉眼如月色般溫柔,而小小的塞莉安則盤腿坐在庭院中,雙手託著下巴,專注地聆聽吟遊詩人的故事。

這一切,曾是他的榮耀,他的責任,他的守護。

——直到那一天,一切都被血族的鐵蹄踏碎。

空氣中瀰漫著焚燒的氣味,沉悶的烏雲低垂,街道上的慘叫聲逐漸被吞噬,取而代之的是死寂和窒息般的絕望。

黑夜悄然降臨,城外的陰影開始蠕動,像是地獄的觸鬚緩緩探出,將光明碾碎。

他站在城牆上,望著那無窮無盡的黑影,望著他們穿透火海,踏過屍體,猩紅的瞳孔在夜色中閃爍著貪婪的光。

他們的獠牙撕裂人類的喉嚨,吞噬溫熱的血液,冷漠地丟棄枯竭的屍殼。

他們不言不語,亦不狂笑,他們無需彼此交流,因為他們有著同一個目的——毀滅。

戰鼓擂響,長劍出鞘。

王庭的召令傳來,德爾拉特,穿刺者大公,率軍迎戰。

他的騎士團曾在戰場上奮戰,他們的銀色鎧甲在烈焰中反射著光輝,

他們的劍鋒刺穿血族的心臟,燃燒他們的屍體,他們浴血前行,以騎槍碾碎敵軍,

以秩序抵抗黑暗,他們曾勝利過,曾一次又一次地將這些噩夢般的怪物驅逐出他們的土地。

然而,血族從不畏懼死亡,他們不會疲倦,不會飢餓,不會因戰友的倒下而恐懼,他們只是源源不斷地湧來,彷彿黑夜本身,吞噬著所有掙扎的光亮。

戰線節節敗退,人類的最後一道屏障也終究被撕裂。

他曾以為,他至少能守住自己的城堡,至少能守住他的家人。

直到戰火燒到了他的宮殿,血族的陰影闖入他的世界,帶走了他最重要的一切。

艾爾莎倒在他的懷中,她的身體冰冷,金色的長髮染上了鮮紅的血漬,她的脖頸上,深深的獠牙痕跡赫然可見。

她的手掌微微顫抖,費力地抬起,觸碰著他的臉頰,眼神中仍帶著那份溫柔,只是光亮已然熄滅。

“塞莉安……請你,一定……保護她……”

她的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像是風中飄零的落葉,她的唇微微顫動,彷彿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最終,她的手指無力地滑落,眼眸緩緩閉合。

她走了。

她留給他的,不是最後的愛語,而是一句未竟的託付。

德爾拉特跪倒在血泊之中,他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感受到胸膛裡那份燃燒的痛苦。

他發狂地衝進戰場,劍刃一次次地揮落,槍鋒一次次地貫穿敵人的心臟,

他屠盡了整座城堡的血族,他的怒火如颶風一般席捲戰場,斬殺一切擋在他面前的生物,他的殺意沖天,甚至讓血族都為之畏懼。

可是——

艾爾莎已經死了。

塞莉安……也死了。

他跪倒在廢墟之中,第一次,向黑夜低下了頭顱。

他不再吶喊,不再抗爭。

因為抗爭又有什麼意義?他的世界已經毀滅。

然後,他聽見了低語。

黑暗從四面八方湧來,如潮水般包裹住他,一道幽幽的聲音在耳畔迴盪,如同來自地獄的呢喃。

“吾等知汝之痛苦。”

“汝欲復仇否?”

“汝欲永生否?”

“汝欲……掌控此世否?”

黑暗張開雙臂,給予了他選擇的權利。

他,德爾拉特,穿刺者大公,跪伏在夜色之中,獻上鮮血,換取永生,換取力量,換取他曾經渴求的一切。

但他從未被馴化。

他存活的意義,從來不是為了血族,不是為了所謂的永生,而是因為她的遺言——

“請你,一定……保護她……”

他以為,成為血族後,他能守住自己的女兒。

但如今——

她站在他的面前,銀髮披散,血瞳妖冶,微微勾起的唇角帶著玩味的笑意,她的目光不再天真,而是帶著嗜血的瘋狂,她已經不再是那個曾在陽光下奔跑的小女孩,而是一頭掙脫了枷鎖的怪物。

而雙生姬,這個賜予他永生的人,如今竟然要他親手殺死自己的女兒?

這便是他忠誠的回報?他的手指緩緩收緊,猩紅的長槍在掌心微微顫動,血夜的低語仍在耳畔迴響,可他已聽不見。

他活著,不是為了血族的榮耀。

他活著,不是為了雙生姬的命令。

他活著——是為了她。

他緩緩抬起長槍,槍鋒劃破空氣,直指半空中的雙生姬。

血宴大廳,在這一刻,寂靜無聲。公爵緩緩抬眸,猩紅的目光直視半空中的雙生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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