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瀰漫的光輝映照著他的臉龐,陰影在高聳的石柱間遊移,宛如千年前的戰火餘燼在他眼底重燃。
“吾主啊……”
他的嗓音低沉,帶著千年歲月沉積的冷冽與深沉。
然而,那份壓抑的怒意,如沉寂已久的熔岩,正緩緩裂開堅固的殼,熾熱的殺機在空氣中無聲瀰漫。
他緩緩邁出一步,披風在他的身後翻騰,如戰場上獵獵作響的血旗。
“看來,你忘記了,我是誰。”
那一刻,雙生姬的瞳孔微微收縮,她們的血影輕微顫動,目光深處掠過一絲疑惑。
“你……?”
公爵撫過掌中的猩紅長槍,指腹劃過槍身銘刻的古老血紋,那是他親手刻下的戰場誓言,每一寸刀痕,都銘刻著被他刺穿、斬殺的敵人。
“我是德爾拉特。”
“我是穿刺者大公。”
他的聲音如雷霆震盪,宣告著自己真正的身份,不是血族的爪牙,不是雙生姬的僕從,而是千年血戰中不曾低頭的戰士,是曾經撕裂血族軍團的屠戮者!他的笑容漸漸張狂,帶著久違的狂熱與興奮,那是戰士迎接殺戮時的愉悅,是屠戮的本能,是面對敵人時,最純粹的狂熱!“你以為,幾百年的血族枷鎖,就能馴化我,讓我成為你的忠犬?”
他的笑聲在大廳中迴盪,猶如狂風席捲荒原,迴響在每一名血族的耳畔,讓他們的骨髓不自覺地微微戰慄。
“你以為,‘永生’對我來說,是一種恩賜?”
長槍微微抬起,鋒銳的槍尖映照著血色的月輝,公爵的嘴角緩緩勾起,笑容裡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戰意。
“不!”
他的聲音如狂雷炸裂,帶著撕裂夜幕的鋒芒。
“戰死沙場才是戰士的榮耀!”
“而我活著的唯一理由——是塞莉安!”
空氣彷彿凍結,所有的血族都被這份不容置疑的宣言震懾。
猩紅長槍劃破黑暗,一道血光驟然爆發,如撕裂夜幕的閃電,直刺向半空中的雙生姬!槍鋒之下,空間震顫,血色的氣息被生生撕裂,伴隨著一聲刺耳的撕裂聲,雙生姬身上纏繞的血藤被貫穿,鮮血自傷口處滴落,如落雨般灑落在大理石地面,滲入那些古老的血族銘文之中。
那一槍,是宣戰,是挑戰,是背叛,也是……一封通向血戰的請柬!
大廳中的血族們屏住了呼吸,瞳孔震顫,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血夜暴君,德爾拉特公爵,竟然——向他的“主人”發起了挑戰!
他,不再是血族的執政者,而是迴歸本源的戰士,回到了那個曾經屠戮血族的穿刺者大公!司命站在一旁,瞳孔微縮,他的指尖輕輕摩挲著袖口的牌角,心臟的跳動幾乎快要蓋過戰場上的一切。
他曾預料到公爵可能反抗,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位血夜的王者竟然會以如此決絕的方式,向雙生姬宣戰!這不僅僅是反叛,而是一場足以撼動整個血族世界的決裂!
而在另一側,紅翼子爵的拳頭緩緩收緊,他的嘴唇微微顫動,
目光復雜地望著自己的王者,眼神中充滿了驚疑與敬畏。
而塞莉安——
她的舌尖輕輕舔過唇角,眼神閃爍著熾熱的興奮,像是一頭終於看見獵物的狩獵者,她的血瞳深處,映照著她的父親,那道久違的、真正的、穿刺者大公的身影。
她輕輕笑了,笑聲妖冶而狂野。
“哎呀……”
她緩緩伸出雙手,雙臂微張,如同擁抱整個血族的戰場,她的笑容充滿戲謔,猩紅的雙瞳映照著翻湧的殺戮氣息。
“父親大人……您終於,想起來自己是誰了嗎?”
她的聲音輕柔,帶著一絲愉悅和某種刻骨的滿足。
這不是恨意,不是復仇,而是期待已久的、無法遏制的狂熱。
雙生姬緩緩抬起頭,眼神從最初的疑惑,轉變為徹骨的冰冷。
她們緩緩低語,血影之軀微微震顫,血霧翻騰,她們的存在本身,彷彿受到了不可言說的撼動。
她們的語調依舊平靜,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德爾拉特……”
她們輕聲呼喚著這個名字,彷彿在審視,又彷彿在思考著如何將這場不該存在的背叛碾碎。
她們的聲音交錯迴響,如血色長夜的鐘聲,冰冷、深邃、不容抗拒。
“你竟然,還敢背叛吾?”
空氣彷彿凍結,血族的陰影在大廳的每一處角落蠕動,鮮血的氣息愈發濃烈。
她們緩緩抬起手指,血色的法陣在她們腳下浮現,血霧匯聚,壓迫感驟然暴增。
——那是屬於真祖的威嚴,那是君臨血族的怒火。
所有的血族,在這一刻都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迫,那是來自雙生姬的憤怒,那是屬於血之主宰的絕對命令。
然而,德爾拉特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他的指節緩緩收緊,猩紅長槍在掌心微微顫動,如同共鳴般震盪。
他已經做出了決定。
這一槍,已經刺出。
這一戰,已經無法回頭。
血夜暴君的雙眸微微眯起,猩紅色的瞳孔閃爍著癲狂的戰意,他緩緩地吐出了一句話。
“吾主啊……”
“——現在,輪到你們害怕了。”
——血族的歷史,將在今晚被徹底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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